他死都記得那個女人當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那張美麗精緻、充滿魅惑的容顏上帶著淺淺的笑，只是大眼深處卻是幾分期待和幸災樂禍，她抿著唇笑道：“你如今成年了，我送你一套我研究了百年的功法，但你怎麼樣也得還我一樣東西不是？”

他抱著五套卷軸，淡淡地問：“什麼？”

夜鶯歌指著他懷裡的一套卷軸笑的特別燦爛：“我想看你施展這套功法給我瞧瞧。”

他好奇地開啟，看完後然後努力平靜自己內心的暴動，他很努力的笑，只是怎麼看都有些震驚：“你讓我跳舞？”

夜鶯歌眨著大眼一臉無辜，語重心長的和他說：“是呀！你看你，長大後越來越不可愛了，還沒小時候討人喜歡呢，這功法怎麼也是為師的一片心意，你就跳一支舞好不好？當做給我的生辰禮物也不錯啦，是吧？”

夜熙楓二話不說直接把夜醉全部扔還給她：“要跳你自己跳去！”

夜鶯歌接著卷軸，噗嗤一笑的很乾脆：“我說楓兒啊，為師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拿出來你可是第一個看的哦，反正我不管，你學也好不學也罷，反正我就是要你跳！你看看你，越長大越不可愛，小時候粉雕玉硺的又可愛又萌的樣子多好，我當時為了你，可是好幾次和落雪那混丫頭打架的，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她斜了他一眼，然後捂住心臟一臉痛苦：“孩子長大了都不認我了，我做娘又做師父的這麼多年辛辛苦苦養大你，你就這麼嫌棄我……”

夜熙楓無語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險些沒翻一個白眼，很有涵養跟素質的回答：“師父，我可還是記得我小時候你死活都不顧我的感受的。”

夜鶯歌被他這話噎住了，所以動作表情變成了悻悻然地乾笑：“我那時也是為你好嘛……成為一個女孩子就不會被人懷疑你了不是？”她看向他，繼續道：“你也別那麼小氣嘛，不就是給你扎辮子、戴花簪、穿女裝、塗胭脂麼？我小時候不也是這麼被你師祖這麼打扮的？我咋沒有像你這麼抱怨？”

夜熙楓有些說不過她，心道，你這麼厚顏無恥外面人知道嗎？

最後，他妥協地道：“我不會學舞蹈，不然免談！”

夜鶯歌撇嘴，一臉不高興：“算啦算啦，誰讓我養了個沒心沒肺的弟子。”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看著和自己一樣高的女子，她雖然嘴上抱怨，但眼睛裡都是溫柔的笑，把功法給他：“好生修煉吧，日後你才是這個暗族的最高統治者……說真的，楓兒，我是不願你走我的道路，但既然是你的選擇，那麼這條路我先替你走一遍，你的路我會一點一點鋪好給你，希望有朝一日你會比我還厲害……”

他確實沒讓她失望，帶領暗族成為最強大、最獨一無二、跨過整個神淵的暗族。

千年之前，千年之後，他走的都是一條與天道對抗的逆天之路，走的都是夜鶯歌替他鋪好的錦繡繁華。

曾經最親近的人啊……

一劍斷了所以情矣……

熟知千年後，那個和她性格有幾分像的少女，也是同樣笑著問他，你跳給我看好不好？

“夜醉不同於暗族的夜王修煉的功法，但意義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虛無的幻境，死亡的邀請，亡靈的歌聲，惡魔的溫柔，沉醉在迷離夜色’，這便是昇華後的夜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