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然痛定思痛,於是乾脆利落地手起勺落,先將丸子送進嘴裡再說。
弄兒垂眸看過來,聲音又冷下去幾分,“小姐。”
“我在聽我在聽,你不要念我了。”時清然道,“我還能怎麼看,人又不是我殺的,我也沒負責審問,與我們沒有干係,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弄兒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些,原本就輕的聲音被她壓得幾乎聽不見,“小姐。”
時清然沒抬頭,專心致志地望著地上聞著味道跑進來的正正,伸手將那一小團雪白撈起來放在腿上,薅著它腦袋上的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吧,該做的正事我沒忘記,那藥材宋煜辰也派人去找過,昨日就已經送去小七那邊了。等這兩天過去,再稍稍歇息一下,我們便去別院那邊看看小七,好不好?”
弄兒無聲地嘆了口氣,走過來捉住她試圖往正正嘴邊喂丸子的那隻手,很用力的忍耐溢於言表。
“小姐,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拿著你自己吃飯的勺子去喂正正。”
時清然一本正經地扯謊道,“這不是我的,是宋煜辰的。”
“......”
倘若這會兒她身旁站著的是王府中的人,無論是丫鬟還是小廝,恐怕都會在她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出口之後驚得眉毛落地,然後再大張旗鼓地吵吵嚷嚷,至於雞飛狗跳就更是少不得。
弄兒雖然有些時候也很不好,在這一方面卻好的不得了,她並不在乎宋煜辰的死活,更不用說他是否和狗用的是同一只勺子。
於是她立即偃旗息鼓,不再糾結此事。
但睿智冷靜如她,只要稍稍順著這話想上一想便應當明白時清然說的是謊話。
此次回來之後,宋煜辰彷彿很忙,總是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又什麼時候離開,而時清然又格外閒,少了他似有若無的敲打之後便更加閒。
兩人一忙一閒,除過後半夜的那會兒纏綿之外幾乎尋不到任何能交流的機會。
而宋煜辰這樣忙,纏綿也不似從前那樣常有。
比起時清然房裡的榻,反倒是書房中臨時搭起來的床更加受寵幸些。
如此一來二去,現下掰著手指頭數一數,時清然已有六天六夜整沒有見到過他,更不用說能同他一起吃飯。
而她的一日三餐用的餐具又都是弄兒端過來的,因此就更加不可能出現什麼宋煜辰用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