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送安才人。”
安才人從慈雲宮出來,一路心思翻湧不息,她進宮一年有餘,一直無所成就,皇上更是未曾多看過她一眼,她曾以為是皇上心中只容得下皇后一人,直到費嬪得寵升嬪,她才意識到,她的想法或許是錯的。
哪怕不是錯的,日日夜夜一個人,幾載下來,早該膩了才是。
如今有了費嬪願意幫她一把,無論真心,既然有機會,那她就要抓緊了才是。
廢宮。
“你去哪了?”蘇雲婷看著貓著腰從外面進來的芬兒,有些不悅的蹙眉,“我一個人坐在這裡辛辛苦苦的刺繡,你卻偷偷揹著我出去散心,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芬兒站在原地囁喏著,有些慌亂,憋了一路的歡欣被這猝不及防的問責給堵了回去。
“小主,我只是......”芬兒想解釋。
蘇雲婷沒給對方這個機會,她在王府裡到底是嬌慣的小姐,再不濟也是被人小心翼翼伺候著的,如今到了宮裡,住著簡屋漏舍不說,吃的也都是些往日看都不願看一眼的粗茶淡飯,有時候送來的甚至都是酸了的隔夜菜。
在這裡她受盡了委屈,隨便什麼下人也能給她顏色看,臉一家出來的蘇雲舒都想要她的命。
本以為好歹身邊還有個衷心可愛的丫頭陪著,冷暖起碼有人問候,偏生對方如今竟也有了另尋高枝的心思。
“怎麼,是哪家主子看上你長得伶俐,想讓你過去當差了麼?是誰?靜嬪還是皇后?我就知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要走現在就滾,你還回來做什麼,怎麼她們還要你留在我身邊多看幾眼我有多慘,好讓她們得個樂趣,打發時間?”
蘇雲婷越說越氣,心裡的委屈和怨怒翻湧到了心頭,她哪裡比程嬌嬌差?相貌她從不覺得自己輸過什麼。
家世,她們都是庶女,父親也都是朝裡的同僚,地位不分上下,不就是對方有一張會說好話,會哄時清然那個賤人開心的嘴麼?她還有什麼本事,憑什麼她就穩穩地坐在了嬪位上,享受著一宮主位,眾人追捧伺候的地位?而自己,就像一個落水狗,人人見了都能吐一口口水,看上幾眼笑話,過的也是連丫頭都不如的日子。
憑什麼?
芬兒被腳邊碎了的茶盞嚇到了,蘇雲婷聽著她的哭聲,心裡煩躁。
“你哭什麼,你還是幸運的,起碼還有人看得上你,能給你高飛的機會,我呢?我下半輩子可能都被關在這廢宮之中,哪日不是凍死了,就是餓死了,再不濟,便是久病不治,該哭的是我才對,你哭什麼哭?”
蘇雲婷說著,眼眶也跟著發紅,兩個差不多年紀跌姑娘,一個主子一個奴才壓抑著的哭聲雜在一起。
“不會的,小主不會的,芬兒會照顧好小主的。”芬兒看到蘇玉婷抹眼淚,急忙過去從懷裡找帕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帕子包了糕點,用不了了,只能拿袖子過去,給蘇玉婷擦眼淚。
蘇玉婷看到了她懷裡被帕子裹著的東西,半晌後才擠出了一句話,“你剛剛怎麼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