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溪笑眯眯看著顧天成坐在他下首,再笑眯眯看著小廝上茶,顧天成謝過。
直到房間中不再有打擾,他才和藹說道:“昨日小女去卓大官人府上,給你們誠運投遞添麻煩了。”
“哪裡哪裡,幾張草紙而已。”顧天成客氣著,仍是一臉戒備。
廖清溪連連搖頭:“哪有小友說的這麼輕鬆?僅從那幾頁紙上就能看出,顧小友經營信局的方式,和任何一家買賣字號、或者作坊都不相同。”
“這個啊……”顧天成看起來有點心虛,“我們都是貧苦出身,沒做過經營,不知道怎樣經營更好。”
“呵呵呵……”廖清溪笑著,看向卓遠圖。
若論經營,他遠遠比不上卓遠圖。卓遠圖能和這麼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合夥,信局的經營和思路絕不尋常。
卓遠圖卻是大為讚歎顧天成能裝,裝的天衣無縫啊。
“既然顧小友已經有了經營的思路,為什麼不加大投入,儘快把投遞業務做起來?據我所知,這些天有意於中秋投遞的人頗多,只是顧小友沒展現出足夠的財力和信譽,才影響了信局的經營。”廖清溪引導著話題。
顧天成順著他的意思問道:“以廖大老爺的意思,小子如今該怎麼辦?”
嗯,這個思路就對了。廖清溪捻著鬍鬚,微笑道:“很簡單嘛,多投入些銀錢便是了。”
顧天成也差點笑了,看起來卻略有些沮喪,說道:“小子家世單薄,實在沒那許多的銀錢投入。”
雖然知道顧天成不白給,但聽了他的話、看了他的表情,卓遠圖還是忍不住咳了一聲。
兩人聞聲齊齊望過來時,卓遠圖再幹咳一聲,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算是掩飾過去。
顧、廖兩人收回視線,繼續誠懇的望著對方。
廖清溪說道:“顧小友的想法過於老實了些,你可以找信得過、有財力的人,把你的經營思路闡述一番。若想法好,自然有人願意出銀子,和你一起經營信局。”
“廖大老爺,”卓遠圖終於忍不住,嚥下口中的茶,說話了,“誠運投遞是鴻江船廠和誠運南北合夥經營的。大老爺不會以為,鴻江船廠財力不足、或者信譽有虧吧?”
廖大老爺一點兒不介意,笑道:“當然不會,但卓大官人有可能在觀望,一時沒想好啊。”
觀望個屁!老子早就過了觀望期好不好?卓遠圖衝著廖清溪瞪了瞪眼。
誰說他沒想好?他當然想多投入,但也得人家同意才行。人壓根兒就不稀罕你這多投入的銀子,你有什麼辦法?
顧天成哪會給卓遠圖辯解的機會,立即就問了:“大老爺可有好推薦?”
廖清溪笑眯眯的說道:“有啊,你先說說你的想法,打算怎樣入手籌建信局,如何運營。若你的主張合理,我廖家便可參股。”
說著話,還得意的瞟了卓遠圖一眼,原來顧天成這小子如此好忽悠。
接下來,他只要聽聽顧天成對開辦信局的見解和籌劃,再看看那個袁姓女子寫的文書,不但能決定是否出手,還能一窺那份不一樣的文書的全貌。
若顧天成的籌劃真的好,文書也有另外的驚豔,他就只能替卓遠圖遺憾,他漏掉了一個大好的機會。
若一切沒什麼新鮮,那就算了,由著卓遠圖和誠運南北自己玩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