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一看秦睿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經知道這番話的深淺,接下來也就好談了。
再看房間裡的其他人。
袁長河壓根就沒明白這倆人說的什麼,一臉靜觀其變狀。
秦向賢雖是同父親前來,但很顯然,秦睿並沒對他細說,這時還一頭霧水呢。很不明白父親和一個船工出身的女子,怎的聊起如此高階大氣的話題?
反倒是秦向儒,因昨天已經震驚過注音符號識字的便利,又和袁冬初淺淺討論了一番,頗能理解袁冬初話裡的意思。
以他的敦厚性格,反倒是旁觀三人中,最有認同感的一個。
秦睿這邊,腦子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個來回,揣摩著袁冬初之前不表態,現在忽然點出關鍵是什麼意思?她想在其中拿到多少?
“嗯,若注音符號的拼讀真能覆蓋所有文字,編撰典籍之後,能善加經營,的確有異乎尋常的影響力。姑娘不妨把你的意思說出,我們再商量是否可行。”
剛才秦睿的提議,把出售典籍的收入全部給袁冬初,看起來是被拒絕了。
所以,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袁冬初要在典籍上署名。
按說,出這樣一本典籍,多幾個編撰人很正常,只要主導者是秦家便可。
但是,若裡面有一個女子的話,就著實不方便了。而這女子還要在編撰人的名錄中佔取重要位置,就會引發猜測,所出典籍的分量於秦家來說,也會大打折扣。
袁冬初看看秦向儒和秦向賢,問道:“我能不能和秦老爺單獨談談?”
“……”秦睿略作遲疑,房間裡都是靠得住的人。他的小廝,也是絕對的心腹,有什麼話不能當著自家人說?
秦向儒有點懵,他自認為和袁冬初的關係比他父親要近很多,要他也迴避的談話?有點受傷。
秦向賢則很不服氣,他是秦家嫡長子,整理注音符號和典籍,這事兒若由秦家來做,他就是最重要的一份子。
居然要他迴避,這女子清不清楚狀況啊?
他還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向儒:莫不是他這大哥為了面子光鮮,在這幫粗人面前,沒說明他的庶子身份?
卻把秦向儒看的莫名其妙。
要說還是袁長河捧自家閨女的場,袁冬初話一出口,他就招呼秦向儒了:“秦公子和我去裡間屋坐會兒可好?”
和秦向賢不熟,他就不招呼了,只看他是否自覺。
一邊起身,一邊心裡默默盤算,河執行這個月的結算下來,家裡緊巴緊巴、再湊湊,最好能給閨女買個丫頭。
就像今天的情況,和人談事情,有個丫鬟貼身陪著總少要好些。
人家姑娘的父親都避開了,秦睿還能說什麼?只得對自家兩個兒子點了點頭。
正琢磨一旁侍奉的小廝是否也要遣出去時,卻見袁冬初看都沒看小廝一眼。不由得心中詫異,這貧民出身的姑娘,居然連大宅子裡的事情也能想得通透。
大宅子人員龐雜,有時候,主家的貼身丫鬟、小廝和婆子、老僕,甚至比妻兒還值得託付。
袁長河和秦家兩兄弟退進裡間屋,小廝貼心的端了茶和茶壺進去,免得三人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