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通州碼頭也不消停,還有收尾的船隻來往忙碌。
誠運的快遞事務也進入了尾聲,包裹少了很多,但信件和代購物品卻多了些。
聽說自家有船靠岸,誠運投遞的小哥都詫異非常,沒聽到訊息啊。
待到他們望去時,映入眼簾的,豁然是三條大船。
難道這幾條船停泊時報錯了家門?或是哪家河執行不地道,剽竊了自家的名號,想混淆視聽的蹭點好運氣?
直到看見劉啟元從船上下來,觀望的幾人才敢相信,三條貨船真是自家河執行的。
安頓事務的王二柱連忙迎上去,遠遠地就開口了:“劉大哥,你怎麼這個時節出來了?”
不等劉啟元回話,他幾步跨到近前,指著後方問道:“這咋回事?也是咱家的船嗎?”
劉啟元回身看看三條大船,還有船上做著停泊事宜的兄弟,微笑道:“就是咱家的船,沒想到吧?”
王二柱張大了嘴,最終蹦出的三個字還是疑問句:“真的嗎?!”
他能看出這三條是舊船。
但既然能航行,而且還是大型貨船,那就意味著自家河執行來年的貨運能力將翻倍。
“這個……哪兒來的?”王二柱聲音壓低了些。
他如今也是管些事情的,雖然驚訝,但理智還在。憑空多出來三條大船,總要有點門道。
劉啟元拍了他一把,笑道:“正經買來的船,用得著你這樣說話嗎?你也看到了,這三條都是舊船,送來這裡就是大修的。尤其最邊上那條損壞嚴重,只能拖著過來。”
“哦,這樣啊,”王二柱瞭然,“不過這也厲害了,哪兒買來的?”
“這個回去再說,趕緊讓人找潘再水,給兄弟們安頓住處,咱來了不少人呢。再喊輛馬車過來。”劉啟元吩咐道。
馬車是給秦向儒、周彩蘭的,秦向儒自家兄弟,和大家一起便可。但周彩蘭終究是女眷,並且還帶著秦家下人,得有點兒相應的身份才行。
船靠岸前,周彩蘭已經和秦家派來的丫鬟婆子一起,把隨身物事整理妥當。
這一路行來,也路過了兩個大些的城鎮,包括翼陽城。但都是在船上眺望,並未停靠。
這時站上甲板,看著偌大的通州碼頭,數不清的大小船隻,還有夕陽照耀下林立的桅杆,頗有種恢弘蒼涼的意味。
“這就是通州碼頭啊,真有氣魄呢。”周彩蘭感嘆道。
“是啊。”秦向儒微笑應答。
秦向儒小兩口乘坐的馬車並未駛向投遞總號,而是由潘再水安排,在總號附近的一家客棧落腳。
把秦向儒夫婦安頓妥當,劉啟元派通州一個夥計,領著秦家的劉婆子,去卓府送拜帖,還有袁冬初的一封簡訊。
卓家的回覆果然很快,而且回的不是口信,而是方大太太身邊的趙嬤嬤親自出馬,秦家婆子一起回來的。
趙嬤嬤進到客房,見到周彩蘭行禮問安,很是熱情,像是卓、秦兩家是多年世交似的。
周彩蘭雖出身寒微,但終究是秦家婦,不但見識過自家婆母的言行舉止,秦向儒日常對她也多有提點。
加上她出嫁之後,最常接觸的就是袁冬初和秀春等人,又是看又是學的,早就不是之前那個靦腆的小姑娘。
她雖未親身見識過大宅子的禮數,但提著小心,也能應付的中規中矩。
秦家婆子看著被秦家無視的大奶奶,和卓家頗有臉面的嬤嬤寒暄,心中五味雜陳。她算是秦家的老僕,經歷過秦家的盛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