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林其實也很佩服顧天成、袁冬初兩人。
租店鋪那天,直到袁冬初離開,顧天成用他那四六不著的外行話攪合著,很順利便把這間店鋪拿下。
劉二林這才明白,顧天成叮囑他,介紹他和袁冬初時,不表明他們身份的用意。
這是裝傻充愣,一點兒職業素質都不懂,一言不合便會捨棄最好的選擇,另尋其它出路的樣子,生生把房東拿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房東也不虧就是了。
劉二林之前也看得出來,房東這傢伙,就是瞅準了他的門店,距離誠運那個小店鋪很近,搬遷時不受影響。
所以,打算宰他一刀的。
只是,他遇到自家的這兩位,年紀不大,心卻很黑……嗯嗯,不能這麼說!應該是,年紀不大,卻精明的很,硬是讓房東答應了比之前更低的租價。
劉二林看著房東臉上漸漸僵掉的笑容,想到袁冬初昨日說過的話。
唉唉,沒什麼深仇大恨,能把話說開還是好的。
劉二林笑了笑,繼續用閒聊的口氣說道:“要說張東家你,著實是個豁達的人。前日的租賃事宜,辦的很利索呢。”
說到這裡,他話鋒卻是一轉,“不過,能像我們大當家這樣沒什麼忌諱的人,卻也不多見。您說是不?”
張房東怔了怔。的確是的,那日說了很多話,但顧天成好像真不太在意之前兩家賠本的事。
劉二林接著說道:“能把租來的店鋪做得紅火,還能長久租下去,對房東來說才最重要,您說是吧?”
劉二林的話不多,卻提醒房東想起他之前的打算。
是呢,他怎麼忘了?
他最希望的,是誠運投遞把他這間店鋪賠本兒的風水改過來。
這麼想著,房東那不悅的臉色便有所緩解。
哼,有什麼嘛?
先讓誠運這些人佔些便宜。待過上一年半載,誠運投遞行生意做好了,他便按照原本的計劃,漲租金或者換租戶。
最終得好處的還是自己。
房東臉色緩過來,便也說了兩句場面話:“也是我運氣不好,之前那兩家不擅經營,這才以如今的價錢租給你們。總之是你劉掌櫃運氣好就是了。”
就在他暗自盤算,過上一年半載,怎樣把損失撈回來時,卻見一個人從店裡出來。
那人年紀不算大,二十幾歲的樣子。看見他二人,先招呼了劉二林,喊了聲“劉掌櫃”。之後看了房東一眼,點點頭,便往街巷另一頭走去。
一系列的反應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這人身上那種明顯的混不吝氣息。
可以肯定,這人不是他剛看見、在店裡做事的人。
“這人也是你們大當家帶來的?”房東指著那人的背影,問道。
“是啊。”劉二林給了肯定回答。
“這個……嗯,這人看起來,不太像尋常夥計?”房東謹慎著措辭。
劉二林略有些尷尬,笑著解釋:“他是我們大當家從坪州帶來的。坪州有個叫侯平的,張東家可聽說過?”
“不知道啊,”房東茫然搖頭,“是個很有名的人嗎?”
“咳咳,”劉二林的尷尬更甚了些,“倒也不是很有名,侯平是坪州混市井的。他向大當家介紹了三個朋友,這人便是其中一個。”
“混,混市井的?”房東失聲問道,混市井的,好像還很有名。
劉二林點頭,“是啊,我們大當家說,投遞小子們整日帶著物品在街上奔走。若哪日被人惦記上,惹點什麼麻煩,總得有幾個能出頭的人才好。”
房東目光遊移起來:能出頭的人?這不就是說,誠運要養幾個打手嗎?
而劉二林說的侯平,他雖沒聽說過,但能讓劉二林這樣隨意的問出口,怎麼著也該是混混裡的翹楚。
早之前便有傳言,誠運投遞領頭的顧天成,從通州牧良鎮遠赴翼陽,一夜之間便把經營了近十年的碼頭拿下。
翼陽碼頭已經成了誠運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