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生被連巧珍一擠兌,還真不好硬拖著康豪出去了。
若因為他,讓人家兩口子再鬧出什麼事端,自己這叫什麼人吶?
張春生當下斟酌著,隱去了不好說的內容,問康豪道:“是這樣,我不是幫誠運投遞追那幾個包裹嗎。我查的事情好像有些出入,我想問問康兄弟,誠運潘再水等人還信得過吧?”
又是誠運?!
連巧珍當下就沉了臉,招牌一樣的微笑也懶得給了,冷冷看著康豪和張春生。
康豪先是愣了愣,感覺到張春生含糊的語句中,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
但再看一眼連巧珍,卻是想到,若事情真有什麼隱情,一旦牽扯到誠運,他這妻子怕是會不遺餘力想辦法壞事。
這件事,自己不參與,張春生也沒把話說清楚,連巧珍一個女子,她就是想尋些蛛絲馬跡,想來也沒那本事。
當下便把自己放在不相干的位置,答道:“張大哥有什麼疑問,儘管去找潘再水便是。我和潘再水雖相識不久,但一個和我交情過命的兄弟給我說過,若有事需要幫忙,找潘再水便可,說他絕對信得過。”
連巧珍在一旁止不住的冷笑,康豪說的那人一定是劉啟元。
哼!劉啟元說這番話,大概就是為了誠運投遞需要幫忙時,可以盡情找康豪,讓這個沒腦子的給他們賣命吧!
張春生還想說什麼,康豪卻是對他點了點頭,“正巧誠運投遞的主事人也在,張大哥有事只管過去商議。”
通州投遞行現在是袁冬初坐鎮,以康豪的眼力,有袁冬初在,和顧天成親臨沒太大區別。
顧天成能定下的事情,袁冬初一樣能做主,一樣能定下來。
張春生當然也見過袁冬初,當即點了頭。聽康豪這麼說,心下也稍稍有了底。
眼見得康豪說出這兩句話,連巧珍臉色更差,張春生自然不好厚著臉皮繼續呆下去。
再客套幾句,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布老虎放下,便告辭離開。
一直到張春生走出院子,陳婆婆也沒出現,女嬰依然抱在康豪手中。
康豪淡淡看了連巧珍一眼,轉身走到矮塌旁坐下,繼續逗女兒玩笑。
心中卻是很冷,也更加認定,自己是個爺們兒,無論如何也不能一輩子看媳婦臉色過活。
他一定要做好衙門這份差事,待到女兒大些,便是自己帶著女兒,父女二人過活了。
連巧珍不在意康豪的冷臉,因惦記著去慶州做酒樓,自顧去尋了筆墨,開始籌劃酒樓所需銀兩,還有她記憶中的菜品方子。
她在延蒲鎮經營了幾十年酒樓,但那終究是小地方的生意,並沒有很豐富、太奢華的菜品。
現在要做酒樓生意的地方是慶州,慶州雖遠不及通州繁華,卻也是一方大城。
她得仔細搜尋記憶,回想各色湯菜主食的做法及配料。
她那小酒樓經營過的菜色,不用想,她就能完完整整把方子寫下來。
但一些食材珍貴、口味獨特,或者製作耗時費工的菜品,上一世延浦鎮的酒樓並不經營。如今到了需要時再回憶,卻總是丟三落四,明明記憶中應該有很多,一時卻想不起來。
唉,終究是又一次投胎,哪裡記得了那麼多?只能慢慢回想,隨時想起、隨時補齊了。
…………
張春生和康豪不一樣,他沒有那麼厲害的媳婦。既然攬下誠運的事兒,又有康豪的交情,他在這件事上花了大把的時間。
功夫下到了,還真讓他很快查出些端倪。
而他查到的事,也讓他心生疑慮、甚至有些惶恐,拿不準該怎麼繼續。
所以,他才去找康豪,想兩人一起商量個主意出來。
卻沒想到,康豪媳婦的冷臉如此難看。他連康家那張椅子都沒敢坐一下,便退了出來。
好在康豪是個有成算的人,既然他說了潘再水靠得住,那就按他說的來!
張春生是從投遞行後院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