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起,三個流浪兒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慶州投遞行所在的街道上。
沒到約定的時辰,三人並不敢上前,縮在一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遠遠看著包括投遞行在內的各家店鋪,開始放下門板,準備開門。
看著各傢伙計清掃門前,三個孩子內心裡抓癢的不得了。他們從來也沒覺得,時間竟然會過得這麼慢。
從昨日晚間開始,三人在焦灼中,感覺時間幾乎要停滯了,夜晚像是永遠過不去了似的。
三個人棲身在一個破棚子的角落裡,都是翻來覆去,幾乎沒怎麼睡著。
這種翻騰,讓他們本就沒吃飽的肚子,很快就有了飢餓感。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三人尋了口水井,打水仔仔細細把手臉洗了,重新攏了髮髻,又著實把身上衣裳拍打了一番。
衣服的髒汙自然不是拍打就能幹淨了的,但好歹能把身上的塵土草屑拍掉。
三人整理個人衛生時,才讓他們感覺,時間又重新開始流淌。
到了慶州投遞行所在街道,又陷入等待,時間便又神奇地慢了下來。
三個人就這樣等啊等的,終於,時辰差不多了,三人這才滿心雀躍,又懷著很深的忐忑,走進慶州投遞行。
星耀得到袁冬初叮囑,已經在大堂靠窗的椅子上坐著等人了。
見到昨日那三人怯生生的在門口張望,他也沒吱聲,一直等到三人的目光看過來,他才很氣派的衝著三人招招手。
袁姑娘說了,這三個小子以後就歸他管。他也是有徒弟的人了,得有點當師父的樣子才行。
三個流浪兒知道袁冬初是誰,自然也認得星耀,這人昨天更是出面搭救了他們。
在他們眼裡,能跟著那位管事的姑娘,這位小爺已經是誠運很重要的人了
見如此重要的人招呼他們,三人大喜,試探著邁步進門,一邊還瞄著店裡夥計的反應。
夥計們各自做著手頭事務,都是掃他們一眼,手中事務都不帶停的,並不特別關注他們。
那個日常會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年輕掌櫃,看到他們三人,還善意的笑了笑,反倒把他們笑的更加緊張。
三人定了定神,衝張二柱躬了躬身,小心翼翼的向星耀走去。
星耀坐的挺端正,耐著性子看三人蹭到身前,嫌棄道:“怎麼回事?這磨磨蹭蹭的,能做好事情嗎?”
想他和星輝兩人,那是被顧天成拽住好一通暴揍,他倆也沒軟下來。
再看這三個,尤其那個年齡大些的,比他小不了多少,怎麼就這麼慫了?
唉,他以後的責任還挺重的,得費心教他們,讓他們重新拾起信心才行。
若徒弟太過怯懦,他這個當師父的也臉上無光啊。
三個流浪兒的關注點,和星耀完全不一樣。
他們聽到的是做事?
這位小爺說的是做事嗎?
他們真的要在誠運投遞行做事了嗎?
好像是,這位小爺說的就是做事情。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喜不自禁。
“我,我們……”那個年齡大些的開口,大概覺得自己這樣說話很不妥。
略停了停,整頓一下心情,才繼續說道:“我們就是太高興了,我們平常不這樣,膽子挺大的。”
“那就好,”星耀諄諄教導,“你們要記著,出來做事,不能唯唯諾諾的。尤其咱們爺們兒,要大氣些、敞亮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