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的婆子沒想到她會被幾個賓客攔住,待到聽清問話,原來也是問秦家大奶奶的乾女兒。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婆子笑著回答:“那個女童啊,那是周大奶奶認的乾女兒。”
“啊?”大家一頭霧水。
一個二十幾歲的婦人嘴快,連忙再問:“誰家女孩子這麼有福氣?”
卓家家世不凡,來此地參加婚宴的,能比得上卓家的實在沒幾個。更有尋常親戚,或者有生意關係的小東家、小掌櫃。
這些人家的女眷眼中,眼看就要復起的秦家,也是很了不得的家族。
能和秦家大奶奶認了乾親,無異於攀上了高枝。
不但那小小女童將來有可能脫胎換骨,就是女童的家人,也能跟著沾光。
婆子回答:“女童的姑姑姓康……”
她只說了半句話,就連連躬身,面上滿是抱歉之色。
一個原因是她不知內情。再一個,深扒賓客底細這種事,她們卓家下人可不能做。
婆子轉身走了,很邊沿的一個年輕婦人試探著開了口,聲音不大:“周大奶奶是易水縣人士,之前馨藝點心屋的東家也是易水縣來的,東家的丈夫就是姓康。這個女童,有沒有可能就是這家的女兒?”
五六個人的視線瞬間轉過來,這個年輕婦人姓陳,丈夫是船廠一個管事的工匠,她的身份不高,是隨在卓氏一個族人的女眷來的。
她在這波人中,也就是聽人說說話,處於適應期,一直沒怎麼開口,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搭話。
“原來是做生意的啊?”當即就有人表示不屑。
還有人做回憶狀:“馨藝點心屋啊,只熱鬧了一小段時間,人們都以為這家點心鋪子能做成通州第一的點心生意,沒想到短短時間就易主了。”
陳氏忙笑著解釋:“那位姓康的年輕人是府衙的捕快,沒參與過媳婦的點心生意。。”
“哦——”那人更加不屑了。做生意的人上不得檯面,捕快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其他幾個也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但也有人繼續追問:“聽說那姓康的捕快從易水縣遷來不久,便和妻子和離了,就是這個人嗎?”
陳氏鬆了口氣,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本就很有陌生感,好不容易有個自己知道的話題,若是一直被人用不屑的語氣回應,那就太尷尬了。
和離嗎?其他人立即有了八卦之心。姓康的捕快和媳婦和離了?
若這人和開點心鋪子的婦人是夫妻,那豈不是說,點心鋪子的東家就是個和離婦了?
難道是那年輕婦人和當捕快的丈夫和離之後,姓康的這位打擊報復,導致點心生意做不下去,不得已之下,鋪子才易主了嗎?
通州的一個買賣易主這種事,絕不是大戶人家會深挖的事情。但現在幾人有人提起,那就八卦一下,就當聽個故事好了。
大家都是眼睛閃光,等著陳氏開講。
陳氏整理一下語言,她沒想到和通州上層女眷接觸,竟是以這種方式融入了。
她家距離康豪原來的住處不遠,因連巧珍的點心鋪子有名,所以前後巷子、甚至隔了一條街的住戶,對於點心鋪子東家的婚變很是關心。
但是,關心歸關心,婚變的真正原因。以及康豪夫婦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卻一點兒不知道。
雖然如此,陳氏還是希望能把握這次機會,和大家混熟一點。
“這位康捕快很年輕,是帶著成親不久的妻子來通州的。一到通州,他便進了府衙,開始就是個打雜跑腿的,但很快就有了正式捕快身份。”陳氏開始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