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成撇了文三爺一眼,又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陪笑的文四爺,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談談吧。”
他沒興致和文家這兩人較真,只要把他們鬥倒了,讓他們知道厲害,把接下來的事情辦妥便可。
文四爺依然陪笑:“是是是,顧當家請坐,咱們坐下談。”
他和知縣一樣,以為這顧天成果然就是個混混,這是抓到文家的短處,要從文家詐出不菲的好處。
如今,只看他會開多大的口了?
哪想到顧天成一開口,就讓在座幾人僵在當場。
“那程氏死的的確可憐,而貴府的七公子,強搶民女也是事實,且屢犯不止。”
包括知縣在內的三個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都到衙門後堂了,還說這種話,這訛詐的胃口得有多大?
顧天成接著說道:“包括七公子之前強買的兩個女子,文家遷來武全縣這段時間,七公子已經強佔了三家的女子。最後的程氏,乾脆連錢都沒花,當街搶回來的,人家還是有夫之婦,最後還把人害死了。”
他連連冷笑:“這是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文三爺急了,辯解道:“真的是那程氏想不開,她自己上吊死的。”
顧天成臉一沉:“把人家有夫之婦搶回家玷汙,是問哪個正經婦人想得開!”
文三爺臉上訕訕,顧天成冷笑一聲:“原本還以為弄出了人命,你文家會有所收斂。如今看來,原來你家沒什麼錯處!既然所有事情都做得對,以後一定還要繼續是吧?”
這時候的顧天成,真想一拳把文三爺那張臉打爛。
什麼東西!
張知縣繼續和稀泥:“顧公子顧公子,莫急莫急,有話好說。”
顧天成也真是不想再廢話了:“我有個摯交兄弟,在通州衙門做事。領了上官之命,調查程氏一案的始末證據,幫助程家了結此案。”
知縣立即想起,前幾天有個叫康豪的通州捕快,連番遞帖子,就是想讓縣衙審理此案。只不過,被他搪塞了一次,之後便連那人的面也肯不見了。
文三爺、文四爺同樣知道此事,知縣把那姓康的捕快支走,不予理睬。卻是不會白白做事,那是告知了文家,讓文家好一番感謝了他的。
沒想到那個捕快是顧天成的朋友。
這顧天成在武全縣,又是毆打文家子弟,又是擊鼓告狀,居然只是為了替一個當捕快的朋友幫忙,過分了吧?!
他們雖然是文家旁支,卻也是文家的族人,難道連一個低賤的捕快也比不上?
顧天成一看這倆貨的臉色,就知道他們那高高在上的毛病又犯了,當即也是不留情面:“小爺我的朋友,那是有大前程的。小爺我豈能眼看他因這麼件事為難,讓上官以為他辦差不利?
“文家有兩個選擇,一個……”顧天成敲了敲他手邊那疊紙,“按照這上面的記錄,一樣樣核實,該退銀子的退銀子,該退地的退地,犯事的人傳喚衙門,聽判吃板子。
“至於程氏一案,文七公子姦淫良家婦女,而程氏乃堅貞烈性女子,不甘受辱,自盡而亡。”
顧天成的視線從文三爺、文四爺面上掃過,最後落到知縣臉上,問道,“犯下如此惡劣重罪,文七公子是要殺頭的吧?”
知縣乾笑兩聲,支吾著:“這個……這個……也有視情節輕判的。”
顧天成冷笑:“為什麼輕判?因為文家是皇親國戚?還是因貴府七公子之前已經搶過兩個民間女子,所以這種事稀鬆平常?”
知縣抹了把汗,像文七這樣的慣犯,若一定有人要他死,的確能殺頭。
文四爺陪笑道:“聽顧當家的意思,還有另外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