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小廝聽了袁冬初的話,心裡止不住的嘀咕:這麼大的口氣嗎?若到時沒有相應的東西,看你怎麼辦。
小廝進不了後院,他在二門通傳,原封不動的轉述了袁冬初的話。
待到管事的金嬤嬤出來,他把事情都推到門外那位姑娘身上,只說自己怕誤了主家的事,這才通傳,也算是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這效果槓槓的,金嬤嬤也是心下狐疑,看門小廝怕誤了事,通報在她這裡。她也怕誤事啊,還真不敢隨意把人打發了。
當下沒好氣的瞪了小廝一眼,直怪他多事。
“去把她們帶進來吧。”金嬤嬤說道,之後留了個小丫鬟在這裡等著領袁冬初幾人進門,便進去做自己的事了。
管事嬤嬤見袁冬初,可沒有花廳茶點什麼的伺候,小丫鬟徑直把她們領到管事房。
金嬤嬤坐在她的管事房裡,看著袁冬初主僕三人進門。
曹家經歷了朝代更替的戰亂,加上新朝建立後,被文家這樣的新晉貴族擠壓著,所以上上下下的行事作風都很謹慎。
袁冬初一進門,金嬤嬤變重視了幾分。作為進出豪門的經商女子,這位姑娘的衣著很得體,少見的簡約利落,卻一點不顯寒磣。
這可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子能做到的,甚至一些新朝崛起的勳貴之家,也很難把握各種場合的衣著穿戴。
大族有大族的體面和氣派,金嬤嬤雖然想的挺多,面上卻不顯,也未請袁冬初坐下。
她手託著一盞茶,淡淡說道:“這位姑娘能登門曹家,應該是打聽過了。曹家乃大族,主子見過的稀罕東西總也有那麼幾件的。
“你可想清楚了,你的東西的確稀罕,而不是來碰運氣的。”
看著這位嬤嬤的派頭,袁冬初嘖舌不已。人家的派頭是擺出來了,但話語卻低調,曹家的主子見過的稀罕東西應該嗨了去的吧?
可聽聽人家的話,只說主子見過那麼幾件,一點兒也不張揚。
袁冬初當然不會慌亂,她從陳嬤嬤手中拿過一個不大的包袱,一邊說道:“我們這裡有一些稀罕的漆器,想請嬤嬤過目。”
金嬤嬤一聽就惱了,當即伸手製止:“果然是沒見過世面,漆器也能當稀罕物拿到曹家。我們府上的漆器物件兒不知凡幾,哪裡用得著從你這裡買。
“行了不用看了,你們趕緊走。”
而且,這樣一個小包袱,最多也就是放個小首飾盒子,常見的東西,哪裡會有什麼稀罕!
門邊守著的一個僕婦跨前兩步,面色不善的站在袁冬初身前,看起來立即就要攆人。
袁冬初一點不慌張,從容道:“嬤嬤說的是,能拿到貴府的物件,自然和別家漆器大不相同。嬤嬤既然來了,看上一眼又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讓金嬤嬤決定看一看的,不是袁冬初的說辭,而是她從容自如的態度。
被她說了那樣的話,還能有如此信心,金嬤嬤很理所應當的就認為,是人家的東西能做主。
講述漆器的諸般好處,對袁冬初來說已經很熟練了。
首先展示的還是代購名錄,袁冬初把包袱擱在一旁的桌上,從裡面拿出漆器的單獨樣本冊子,遞給金嬤嬤。
“嬤嬤先瞧瞧,翼陽李氏的漆器是否和別家不太一樣。”袁冬初笑道。
“翼陽的漆器?沒怎麼聽說過啊。”金嬤嬤胡疑的接過冊子。
翻開第一頁,她眼前就是一亮,“這是漆器嗎?果然別緻。”
她不知道這一頁上的漆器是什麼,卻能看出這東西的確稀奇,至少曹家沒有。在她記憶中,別的津州望族府上也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