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二笙聽得哭笑不得,他好歹見過誠運的人用羽毛筆練字,哪有這些人以為的那麼容易。
“各位各位,聽在下說一句。”二笙連忙糾正這些人的想法。
開玩笑,若是被這些人以訛傳訛,大家都以為只要用了蘸水筆,練上幾天就能寫出流暢工整的字跡。
等到蘸水筆開始鋪貨,人們拿到筆使用,發現不是那麼回事,豈不是砸自己的牌子?
周圍的人還那兒自嗨呢,都在暢想使用蘸水筆的未來,加上店裡人來人往,這些人根本沒注意二笙有話要說。
無奈,二笙只得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才又引起多幾個人的注意。
“我給大家夥兒說啊,用蘸水筆寫字只是比毛筆容易上手一些。但寫字終究是考教功夫的事情,想寫工整、寫好,同樣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
最後,他加重了語氣,說道:“我們誠運的袁姑娘是個特例,不能當做比對的標準。”
聽的人還不耐煩了:“知道知道,早就聽說了。你們這位袁姑娘乃不世奇才嘛,無論經營還是學問,都極具天賦。”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二笙連忙點頭表示同意這個說法。
大家一邊說話,一邊再瞄一眼奮筆疾書的袁冬初,心裡不由的嘀咕,誰敢跟那位相比啊。
那是各種學問大家都直呼可惜的人,恨不得她能重新投胎一次,變成個男兒身。
接下來,這些人繼續自顧傳看兩頁紙,自顧討論這種寫法具有怎樣的優勢。
不少人都在心裡衡量,回去之後怎樣向主家稟報這事兒。
被晾在一邊的二笙心裡那個鬱悶,他百忙之中給蘸水筆做宣傳,怎麼忽然就繼續不下去了呢?
這幫人能不能抓住重點啊?
蘸水筆在哪兒呢?
你們這麼興致勃勃的討論沒影子的事兒合適嗎?
好在這些人中還是有記得正事的,早先那個中年人抽了個空,問二笙道:“敢問小哥,你剛才提到了作坊,哪裡的作坊製作這種蘸水筆?
“嗯,還有墨水想來也是專用的,也是去作坊裡買嗎?”
其他人也回過味了,紛紛趕著問道:“是啊,之前從未聽過蘸水筆這個物什,是不是得從你們這裡代購啊?”
這樣才是推銷的正經路數嘛,二笙一顆心落在肚子裡,笑吟吟的說道:“現在不行,蘸水筆作坊正在存貨,還沒開始經營。不過也快了,大約年後出了正月,蘸水筆作坊就會在大河沿岸鋪貨。
“咱津州這麼重要的地方,一定有鋪子經營蘸水筆和專用墨水。到那時,各種不同檔次的蘸水筆任由各位挑選,用不著代購。”
大夥兒一聽,各種反應:
“沒有現成的啊?”
“還得來年啊。”
“……”
這些人帶著失望,也帶著希望回去了。
那些做著自家生意的人,回憶著剛才見到的紙張和上面的字跡,盤算著一年能省下一部分花銷。
而且照著投遞行掌櫃的說法,蘸水筆專用墨水不沉澱,不用研磨,隨用隨取,更是方便的多了。
其他那些大戶人家、大家族的管事,則風一樣的迴轉自家府邸,找家主稟報這個新鮮事了……
第二天,關於這世上又有了一種新的寫字工具的訊息,便在津州傳開了。
然後,來投遞行郵寄信件物品、委託代購的顧客,除了辦自家的投遞事宜,又多了一個事項,便是來看蘸水筆是個什麼物什,是否真的如傳言那麼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