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瞄著他姐的臉色,壯著膽子說道:“聽說,秀春和小翠如今拿的是管事的工錢,於家和柳家在河執行還有分紅呢。
“秀春爹說了,這都是沾了冬初姐的光。他家再攢一年銀子,就能在易水縣買房子,一併搬到縣裡去住了。”
手裡提著東西的香蓮和陳婆婆心中忐忑,只管低頭跟著主子的腳步走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連茂才附和兒子,說道:“我也聽人說過這樣的話。”
連家之前就開著油坊,如今又經營著點心鋪子,目前也只能在易水縣租房。於家兩年前那是赤貧,現在也敢說要在縣城買房子了。
這運氣,完全就是袁冬初帶給他們的。
連茂才三人提起秀春和小翠,那種羨慕的語氣,讓連巧珍特別反感。
還有兩個弟弟對袁冬初的稱呼,還“冬初姐”!人家認得你是誰嗎?!
那於秀春和柳翠就是兩個沒出息的,天生給人當奴才的命!
她們給袁冬初跑腿賣命,得到的好處連袁冬初的零頭都沒有,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上輩子給袁冬初跑腿當苦力真是夠夠的了,結果他爹經營著自己的點心鋪子,卻不知足,還在她面前用這種口氣提於秀春和柳翠。
這是想她也去討好袁冬初,給袁冬初賣命,像上輩子那樣坑死她嗎?
他們所有人都說袁冬初不和人耍心眼,可上輩子,袁冬初從沒給她說過野菜也能賣錢,也能得到賞錢。
還有她府裡那麼多好吃的菜餚,卻怕她學了去賺錢,藏著不告訴她。導致她兩次在通州經營鎩羽而歸,徹底死了心。
之後過了很多年,袁冬初發達了,她府裡才開始做那許多好飯好菜。
還有秦睿那個老不死的,這次回來,替袁冬初吹噓什麼讀書天賦。
那個對聯也許是真的精妙,可她袁冬初上輩子怎麼不拿出來?
她就是個小人,處處防著人,處處藏著後手,就是親近的人也不能知道她的底有多深,枉她連巧珍用全部真心對待於她,可她得到了什麼?
得到的是防備、是欺騙!
這樣的人不是小人又是什麼?!
眼看著她家巷子就在跟前,連巧珍心中憤怒,停下腳步,用略帶譏諷的語氣反問道:“爹你的意思,是嫌我掙回的點心鋪子不及秀春和小翠賺的銀兩多嗎?”
連茂才被問的臉色漲紅起來,心中也有了些怒意。
連巧珍卻及時收了性子,哀傷道:“袁冬初和顧天成把我害成如今這鬼樣子,難道我還要舔著臉去貼他們嗎?”
連茂才有些心軟了。
他有點不明白,自家閨女之前也要強,卻不像和離回來之後這樣脾氣大。無論什麼話,她都聽不進去,只要不合心意,便是給人臉色看。
家裡經營的點心鋪子的確是她帶回來的,但他們父子每日辛苦,也才勉力維持了這份營生。
怎麼就一定得看她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