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屠戶來到衙門,便是相當於原告到位。再有劉三兒等人早就候著,這就可以升堂審案了。
一干衙役喊了堂威,蔡屠戶、劉三兒等人、包括顧天成齊齊站在堂下。
首先是勘察現場的官差向馮大人稟告檢查結果,又把寫就的文書呈上。
對這件事,不論馮大人還是衙役,都心中有數,所做這些都是按照程式走個過場。
待到勘察官差稟報完畢,退在一旁,馮大人驚堂木一拍,喝道:“大膽劉三,前有橫行鄉里的惡行,已被懲戒卻不思悔改,竟敢糾集惡徒報復原告,該當何罪!”
劉三兒等九人原本是哆哆嗦嗦站在一旁的,被馮大人這一喝問,一連的“撲通”聲響起,幾個人齊齊跪地。
劉三兒臉上那酸澀的表情,簡直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場。
“大人啊,大人明鑑啊!小人是真心悔過,這些日子都是在家反省,根本未見外人,哪有機會糾集惡徒?
“大人明鑑,小人是真的冤枉啊!”
當日被他喊來和顧天成毆鬥的幾個人,也都爭先恐後的喊冤。心裡則是一千個、一萬個的後悔,當日真不該給劉三兒出頭。
看看,這下甩不脫了。
難道以後,他們還得時時刻刻留意著姓蔡的屠戶,一定要保他平安。
否則,一旦姓蔡的有個三長兩短,便是他們在報復了不成?
從他們進入混混這個行業,還從未如此窩囊過。
不但他們沒這麼窩囊過,怕是所有大小混混都不會這麼慘,居然得保護被他們欺壓過的貧寒小民!
馮大人哪會理睬他們,就在這紛亂中,又是一聲響亮的驚堂木,接著大喝一聲“肅靜”!
衙役們的水火棍擊打著地面,給馮大人壯聲勢,劉三兒等人縮著脖子噤聲。
馮大人這才一聲冷笑,說道:“爾等莫要狡辯!蔡福貴為人老實,只有你們日前和他有過仇怨。能做出此事的,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劉三兒哭喪著臉,心中有著萬般的委屈。他們哪裡是和蔡屠戶有仇怨?明明是和姓顧的小子起的衝突好不好?
而且姓顧的構陷了他們之後,又接二連三的掃蕩津州其他兄弟。
這一系列事件,和他們無關,牽動的是崔三望的利益好不?
若論結怨,真正和顧天成、和誠運結怨的是崔三望才對!
可是,這些話他不敢往出說啊,崔三望那是能讓人隨便攀咬的嗎?
“大人,”劉三兒努力搭救自己,“一直以來,小人只是混跡街市之中,在小買賣、地攤上摸個三瓜倆棗。勉強度日尚可,實在沒餘力僱人報復蔡屠戶。
“更別說安排人在事後外出避風頭,以小人的貧寒,著實沒能力做這些事啊!”
劉三兒還真不是笨人,只他說的這些,其實已經切中要害。
大家都過的辛苦,地痞混混的日子,的確只夠勉強度日的,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吃苦受累,可以遊手好閒。
若混混僅憑欺壓做小買賣的人,就能變成家財萬貫的富豪,估計早就激起了民憤,距離上斷頭臺不遠了。
人家劉三兒已經把話說到點子上,馮大人只乾巴巴的說了聲“強辯”,便一眼又一眼的瞄著顧天成。
所有這些事,都是這小子搞出來的,馮大人想看看顧天成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