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向儒,皇帝很有些遺憾。
性格敦厚朴實,那就是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尤其當官的那種八面玲瓏,這秦向儒一定是不行了。
擅長工匠技藝以及器械……這些特質在做具體事務方面倒是合適的,但對於朝廷來說,好像沒有特別用的到他的地方。
水文地理方面……其實朝廷也有相應的人才。而他在學業方面還不出挑,尋常官員會低看這類人。
李相爺看出了皇帝的猶豫,說道:“那秦向儒只做了這一次預測,並不足以說明他真有此等才幹!
“而且聽廖相爺講述這位公子的性情,怕是進入仕途,還不如他在民間能發揮特長,反而耽誤了他。”
皇帝點了點頭。
其實李相爺還是有所顧忌,沒把話說太明白。
說句不好聽的,在官場上打滾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個只懂做實務的人,在各種權力糾葛之下,反而更不容易做成大事。
若在做事的過程中,被人推出去擋災,反倒是害了他。
皇帝話鋒一轉,又說回廖相爺剛才提到的一件事。
“適才廖愛卿所言,你們通州族中,和秦向儒、袁冬初合作了什麼事項來著?”
怎麼哪兒都有這個袁冬初?
聽著好像是做筆墨行,筆墨這麼尋常的生意,還好幾家合作,這能賺錢嗎?
除非他們的筆墨特別出色,能做全天下的生意。
而且廖家合作的,還不是秦睿,而是秦向儒。
秦家的一個庶子,秦睿難道還能拿出很多家當,替秦向儒入股嗎?
還有那個袁冬初,她自己也說誠運家業單薄,她又是用多少銀子入的股?
廖相爺是有心提起這事兒的,秦睿已是當代大儒,袁冬初和誠運投遞也得到了皇帝的認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通州筆墨行的生意一定會做大,而廖家又是和如此強力的兩方合作,這個事兒,還是先在皇帝這兒報備一下為好。
另外三位相爺第一次聽說這事兒,也都看過來,心下忍不住嘀咕:
通州那位廖大老爺,眼力夠好啊。瞧瞧他選擇合作的人,秦睿的兒子,誠運投遞的袁冬初,都不是一般人。
“回聖上,”廖相爺站起身來,答道,“他們合作了一種蘸水筆,還有專門供蘸水筆使用的墨水。三家合作的兩個作坊只管製作筆和墨,做出來之後,供應各地經營筆墨紙張的店鋪……”
廖相爺沒等皇帝詢問,詳細把蘸水筆和墨水的情況給皇帝分說一遍。
“無論怎麼寫,都是蠅頭小楷嗎?”皇帝很好奇的問道。
“是,用蘸水筆寫字,筆畫極其纖細均勻,而且清晰。據說,墨水顏色靛藍清澈,不渾濁不沉底。配合蘸水筆使用,很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