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你這一天天的都在尋思啥。”楊春燈也沒了好聲:“你自己聽聽你這話,是個男人說的不,你當你家裡的事兒少啊,那菜地豬圈不都是弟妹一個人幹嗎,人家忙完地裡頭還得照顧孩子,完了還得給你洗衣裳做飯,你一個當丈夫的說這話你讓人寒心不,這麼大的人了咋就越活越回去了。”
楊春民被他說的張不開嘴,磨蹭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我這……我這不是受傷了嗎。”
“喲,還真讓你嫂子給罵對了,你受傷了你還有功了是咋的。”
張亮吃著饅頭聽了這話就樂開了。
楊春燈瞪了他一眼,又說:“你還笑,我還沒說你呢,你們倆多大了,加起來都半百的人了,還當自己跟孩子一樣啊,那炸藥本來就危險,咋就不知道當心呢,你倆是有幾條命啊,啊?家還要不要了?老婆孩子還要不要了?這回是你倆命大,就傷了春民這一隻眼睛,那要真是出點兒啥事兒,這身後一家子有老有小的,你們讓他們咋活?”
兩人被楊春燈訓的低了頭,張亮是個心大的,聽訓的空當還不忘往嘴裡塞兩口饅頭。
楊春民見這樣就緩和了語氣,勸道:“春民,亮子,哥知道你倆想多賺點錢,但是這開礦真不是長久的生計,你倆幹這個估計也知道,今年這礦是不是越來越少了?”
張亮點頭,跟著應和:“嗯,春燈哥你說的真沒錯,我們倆開一條老深,也就那麼一小段能開出來點,還不一定是金礦。”
楊春民就說:“大家夥兒都是這麼幹的,也不是咱一家開不出來,再少那不也是肉嘛,一天天的下來也能有不少。”
一聽這話楊春燈就知道楊春民還是想繼續採礦,也就不多勸了,但還是說了一句:“你們倆也不小了,啥事兒自己心裡有譜就成,不過這開礦的事兒,能停就早點停了,想掙錢多的是法子,找個安全點兒的,不行就出去打工也比在山上強。”
也不管倆人有沒有聽進去,楊春燈反正是把能說的都說了,畢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兒,他們雖然關係好,可他也不能當著別人的財路。
簡單吃了兩口飯,楊春民和張亮就回去了,張家村離的不算遠,張亮也十幾天沒回家了,就抹黑回去了。
送走了楊春民他們,楊春燈就關了大門,李娟給他打了熱水泡腳。
“你說春民到底是咋想的,一回來就把麗萍給罵了一頓。”李娟一邊鋪床一邊嘟囔:“今天我過去找麗萍,哎呦這娘倆哭的喲,廚房裡還炒著菜呢,院子裡還泡著衣裳,我看麗萍是一大早就起來了,自己都沒收拾利落呢,先把家裡的活兒給幹了,又給孩子做飯,這一個人能有三頭六臂是咋的,這個春民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人。”
楊春燈一邊擦腳一邊說:“行了,別說了,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咱別跟著摻和。”
“啥叫摻和啊,我這是看不過去,還當現在是舊時代呢,現在我們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了知道不,你們男人就光是在外頭要面子,哪知道我們女人的辛苦啊,這家裡家外的,要沒有我們給你們打點照料,你們這面子能好看啊。”
“嘿,我說什麼了我,你說春民就說春民,扯上我幹啥呀。”楊春燈一臉莫名。
李娟抓起床掃子使勁兒掃了兩下,才說:“我看啊,你跟楊春民就是一個德行,要不全村兒上下咋就數你倆關係好呢,這話咋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那還有句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我要是不好,那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要不你咋能嫁給我呢。”
李娟扭頭瞪他:“楊春燈你再給我說一遍?”
楊春燈一臉認真:“我說你好,哎呦李家村的村花能不好嗎,咱倆村兒加起來就數你人最好,所以我才能娶了你呀。”
“切,德行,你說我這朵兒嬌花咋就插在了你這堆牛糞上。”
“哎,這就叫一家人進一家門,要沒我這堆牛糞滋潤著,你這嬌花不早就蔫吧了。”
“洗完了就倒水去,嬌花沒可功夫伺候你。”
楊春燈樂呵的端了洗腳盆出去倒水,兩人關了燈就躺下睡覺了。
這邊王麗萍正收拾著廚房裡的東西,早上出門著急,廚房裡炒了一半的才還在鍋裡放著,屋裡倒了的暖水瓶剛收拾乾淨,小楊梅十幾天沒看見爸爸了,吵著鬧著讓楊春民哄睡覺。
王麗萍正刷著鍋,楊春民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