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兒以為他還沒弄,就趕緊說:“嬸兒跟你說啊春燈,這孩子的事兒可不能再耽擱了,那孩子都在外頭逛遊多少年了,就因為你家這門檻太高了進不來,你趕緊去你家祖墳上唸叨唸叨,咋弄嬸兒都跟你媳婦兒說了,可別弄錯了啊,按嬸兒說的來,保管你今年就抱上大胖小子。”
楊春燈沒接這話,只說:“四十六塊錢。”
王嬸兒有些不樂意了,一邊兒掏錢一邊兒說:“我這天天的來你們這兒買,以後可得給我按批發價啊,四十六……就四十五吧,那一塊給嬸兒抹了。”
說完也不管楊春燈答應不答應,抱了東西就走了。
楊春燈總算明白自己媳婦兒這兩天的行為是為了什麼,昨天晚上李娟熱情如火,就好像回到了他倆剛結婚的時候,看來也是王嬸兒給她出的主意。
但楊春燈也不怪李娟,這麼多年他倆一直沒個孩子,李娟心裡著急他知道,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不過楊春燈還是打算找個機會跟李娟好好談一談。
孩子的事情他早就看開了,有就有了,沒有他也一樣活。
心裡盤著事兒,楊春燈這一天也沒怎麼說話,李娟心裡正美著呢,只當他是因為要競選村長的事兒太費神兒了,也沒放心上。
昨天晚上她偷摸起來燒了一張符混水喝了,不知道是真的有效果還是因為心裡作用,她這一天都覺得肚子裡怪怪,也說不好是什麼感覺。
還有一張符,王嬸兒說了,這符水得連續喝才有用,過了今天她就等著孩子就行了。
越想心裡越覺得美,李娟梳著頭髮哼著歌,連楊春燈啥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楊春燈坐床上看著她,猶豫了半天也沒開口,看著李娟這麼高興他也不想直接潑冷水,這就好比一個人種了果樹,日夜盼著開花結果,盼了好多年了,好不容易那果樹開花了,眼看著就要結果了,這時候你突然告訴她這就是課花樹,結不了果一樣。
要是心態好的,還能繼續樂呵呵的生活,照樣養著花樹,要是心態不好的,那就不好說了,估計還會一時激動把這樹給砍了。
李娟就很有可能是後一種,要孩子這事兒她是日夜都盼著,盼了好幾年了,現在好不容易能看到點兒希望了,不管這希望是不是真的,都不能直接戳破。
萬一李娟受不了刺激呢。
楊春燈可不敢賭。
“哎,洗完了?”李娟笑著湊到楊春燈臉前,嬌聲說:“你聞聞我今天是不是跟昨天一樣香?”
楊春燈一把抱住她扔床上,腦袋壓她脖子裡,悶聲悶氣的說:“那我得好好聞聞……”
又是一室好春光。
…………
李娟躺床上,聽著楊春燈悠長舒緩的呼吸聲,悄悄起來把最後一張符紙燒了,扔進水杯裡晃了晃,正要喝呢,屋裡的燈突然就涼了。
李娟手一哆嗦,轉頭看見楊春燈朝她走過來。
“嚇我一跳你。”
“幹啥呢?”楊春燈從她手裡拿了水杯,皺著眉聞了聞,一股子刺鼻子的煙嗆味兒:“這是啥呀?”
李娟眼神兒有些躲閃:“水唄,還能是啥,我渴了起來喝點水。”
“水?媳婦兒,你這是把柴火掉鍋裡了還是怎麼著,這水髒了,換一杯。”說著,楊春燈揚手就把杯子裡的符水給倒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