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願意,是讓他一下子放棄山礦,他心裡有點兒不捨得,雖然危險,但的確是每天真金白銀的賺手裡。
楊春燈給他時間,就說他先去飼養場看看,等他想通了,再去找他。
山上塌方死了人,村裡的人再遇上王嬸兒的時候就問了。
“王嬸兒啊,你不是說我們每月初一、十五的祭拜山神就沒事兒嗎,那這回死人了你咋說,上回楊春民炸傷了眼睛你說是他沒祭拜,可這回人家那倆人可是一次不拉的上貢,咋還是出事兒了。”
“就是,王嬸兒你到底會不會看啊,不會以前都是忽悠我們的吧,這可是人命關天啊,這一個沒了命一個沒了腿,王嬸兒你要是騙人的你就缺大德了你知道不。”
王嬸兒被大家說的氣都不順了,扯著嗓子就喊開了:“說啥呢你們,啊,一個個有事兒找我的時候笑的跟朵花兒一樣,看我就跟看菩薩似的,這出了事兒又來怨我了,那倆人死了傷了的跟我有啥關係,那是他們自己惹了仙家了,這才受到了報應。”
村子裡的人都很樸實,最怕聽到的就是報應這倆字。
王嬸兒說出這話來無疑是踩著了大家夥兒的底線,你說人家也沒幹啥,年紀輕輕的大小夥子命都沒了,你不同情也就算了,怎麼能說是報應呢。
王嬸兒也不懼怕,裝模作樣的捏著手指頭掐算,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趙家村兒的那個小夥子,之前在山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大便,也是這孩子點兒背,正好拉仙家碗裡了,另外那個沒了腿的,是他帶著趙家村那個小夥子找的地方方便,你們說說,要是人家往你們飯碗里拉屎,你們能消停?更何況是仙家。”
她說的煞有其事的,大家夥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畢竟人都沒了,是真是假再去追究也沒什麼意義,而王嬸兒說的在山上隨便找地方大小便,這件事兒太普遍了。
別說是在山上,就是走在路上,要有人尿急憋不住了也就隨便找個隱蔽點兒的地方給解決了,誰還能想到會不會因為這一泡尿一泡屎衝撞了鬼神啊。
見這些人都啞巴了,王嬸兒才抬著下巴走了,又去楊春燈那裡買了點兒黃香和黃明紙,接著去街上轉悠了一圈,跟別人瞎聊一頓,最後買了兩塊兒豆腐回去了。
王嬸兒的生意沒有任何的影響,甚至因為她在村裡說的這話,來找她的人更多了,每天都得提前排隊才行。
塌方的事兒慢慢從大家夥兒嘴裡淡化了,山上的礦洞又陸續開始工作,只是大家不再跟以前一樣,每天進洞的時候都帶著緊張,小心翼翼的唸叨兩聲菩薩保佑之類的,好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楊春燈跑了幾個飼養場都不是很滿意,楊春暉一直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在村子裡中規中矩的忙活著,只有李大壯天天跟幹苦力一樣,今天去村頭把土牆給翻修了,明天到村尾把老槐樹給修剪了,反正乾的事兒都不一樣。
小貨車開進院子裡,楊春燈有些疲憊的下車,這一天又是白跑,沒什麼收穫。
“娟兒,我回來了。”
李娟正摘菜呢,楊春燈進屋剛往她身邊一站,李娟就捂著鼻子躲一邊兒去了。
“你這身上啥味兒啊這是,這麼臭,燻得我直想吐,趕緊去後邊兒洗洗去。”
楊春燈抬起胳膊使勁兒聞了聞,也麼覺得有啥味兒啊。
李娟就催他:“哎呀,趕緊去,都嗖吧了。”
“這就去,你可真是,越來越嬌貴起來了。”
楊春燈去後頭洗澡去了,李娟才慢慢覺得好受了一點兒,就繼續摘菜,沒多久楊春燈就又回來了,換了一身背心褲衩,還特意走過來讓她聞。
“來來,聞聞,看還有味兒不?”
李娟皺著鼻子說:“你這是噴了多少花露水啊你,咋沒嗆死你呢。”
“嗆嗎,我覺得挺好聞的。”
“切,牛鼻子。”
楊春燈坐下來幫她一起摘菜,跟她說著今天遇上的事兒,又說外頭的那些飼養場都只想著賺錢,根本不管合作方的死活,說著說著就嘆氣起來。
李娟安慰他:“彆著急,啥事兒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你想吃胖不也得一口一口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