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小心些。”冽塵和尚一把攙扶住即將跌倒的滑川海，見他臉色難看，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施主可有心事？”

滑川海喃喃說道：“我是誰？你又是誰？誰又是我？”

冽塵和尚隱隱覺得這番話有些玄妙，一時半刻卻又說不出來，畢竟軸的他乾脆就跟著滑川海，希望能從他的嘴裡聽到更多的話，以此來佐證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

走了約莫兩裡地，滑川海終於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頓住腳步問道：“小和尚，你跟著我作甚？”

冽塵頗為不好意思，雙手合十作揖，道：“小僧冒昧跟隨施主，實在是多有冒然。只不過施主剛才說的那番話頗有深意，小僧想要知道的更多一些。還有，小僧見施主神不守舍，害怕施主出什麼意外。”

滑川海道：“你倒是好心，我的問題不是你一個小和尚能解答的，便是懸空寺心磐大師來了，怕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冽塵道：“小僧不才，想要知道。”

滑川海猶豫了片刻，就將周飛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然後道：“你來回答我，我是誰？”

冽塵想了想，“滑川海。”

“你可以叫滑川海。”

“不，小僧法號冽塵，普天之下四海之內，就只有一個冽塵。”冽塵道。

滑川海瞬間怔住。

片刻後，他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我竟然思考這麼久，還差點自盡。真是羞恥啊，書院五先生，你當真厲害！這一茬是我敗了，但是下次我一定會擊敗你。”滑川海衝著長安的方向大聲說道，旋即對著冽塵抱拳深深一揖，道：“多謝大師替我答疑解惑，在下感激不盡。”

冽塵連忙將他扶起：“受不得施主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滑川海問道：“剛才大師說你的法號叫冽塵？莫非是心磐大師的關門弟子？”

冽塵憨直一笑：“正是小僧。”

滑川海感慨的說道：“就算沒能與五先生一戰，能見到傳說中的佛選之子，這一趟也值了。冽塵大師，後會有期。”

“施主慢行。”冽塵雙手合十，說道。

等到滑川海離開後，冽塵轉身往長安走去。

他很想見一見書院的五先生。

他應該是一個很有佛根的人吶。

那種問題，便是自己也差點著了道。

其實給滑川海的解釋並不妥帖，甚至有取巧的嫌疑，然而時間太短，冽塵也無法想出一個完美的解答來，只能先把滑川海從迷茫中拽出來，至於之後會不會再度沉溺，冽塵就管不了了。

想要知道答案，就只能去長安找那位五先生。

正好他是書院這一屆的代表，自己要見他，倒不用登二層樓了。

……

周飛在書院呆了幾天，甚是無趣。

或許是草原之行留下的後遺症，現在他總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天天躺著曬太陽總覺得很沒意思。

人吶就不能太忙，否則就容易迷失自我。

當一條廢材不好麼？

“別忘了自己的理想啊。”周飛睡在躺椅上，喃喃自語，可是越這麼說，心裡就越是憋得慌。

最終周飛還是跳了起來，往書院外走去。

嶽辰如鬼魅般竄出來將他拉住。

“大師兄交代過，夫子不會來，你不能離開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