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吹一波彩虹屁之後，氣氛又一次變得沉默起來。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楚葳蕤：“你應該是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吧，否則不會東拉西扯這麼久，因為這不是你的風格。”

周飛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好吧，既然都被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在隱瞞。”

“儘管說。”楚葳蕤道。

“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想哈。”周飛小心翼翼的選擇措辭：“我覺得有個人想要取代你的位置。”

楚葳蕤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他不是神殿的人。”

“但他是道門的人。”周飛嚴肅的說道：“而且曾經在知嶽觀學習，並且得到了觀主的認可。你必須承認，觀主的認可比你們那位紫薇尊上的認可更加重要。”

楚葳蕤傲然說道：“那又如何？他殺不了我。”

周飛認真的說道：“但是你不能否認他的地位，我知道你是殺了前任七殺祭司才上位的，這個舉動很可能引來神殿某位大人物的不滿，你的不受控是最可怕的。他或許會想著讓永焱來取代你呢？更重要的是，永焱帶走的，可是神殿護教騎士團！沒有神殿某些人的應允，你覺得護教騎士團會這麼輕易的叛逃出神殿麼？”

楚葳蕤看著周飛：“我越發發現你是個善於挑撥離間的人了。”

周飛搖頭：“我只是說出了我個人的想法罷了。你可以不信，但不能說我挑撥離間。”

楚葳蕤見周飛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神色也漸漸趨於嚴肅，道：“在我眼中，現在的永焱就是過去的你，廢材一個，就算觀主救了他又如何？廢材就是廢材。他的道心已經不完善了，崩潰只是早晚的事兒。”

周飛說：“但是我這個廢材已經實現了逆襲，你又怎麼確定將來的永焱不會如我一般？而且我跟永焱打過一場，他的實力非常的可怕，未來更是不可限量，若不是我保命手段太多，你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具乾屍。”

楚葳蕤冷冷一笑：“周飛，你被永焱嚇破膽了嗎？”

周飛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他陷入了回憶中。

昨日種種便是過去也依舊無比的清晰。

永焱施展出來的手段，就算現在想起來，周飛也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於是他點了點頭：“昨日的永焱，讓我恐懼，我不否認這一點。”

楚葳蕤說：“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周飛說：“人都是會變得。楚姑娘，若是任由永焱發展下去，他註定會成為一個無法被擊殺的存在。而且將來的某一天，他也一定會找上門來。若是要對付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著他羽翼未豐的時候，予以斬殺。”

楚葳蕤看著周飛，沒說話。

周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是永焱的對手，當今世上唯一能殺了他的人，只有你。”

“他會去哪兒？”楚葳蕤忽然問道。

周飛看向了北邊：“草原。”

“只有在那裡，他才有生存下去的空間。茫茫草原，一旦遁入就極其難以搜尋。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入魔，魔在中原是無法生存的，而草原上此刻竟是蠻人，即便是金佐王，也幾乎已經投靠了魔教。金佐王現在急需要一個聰明的軍師，永焱符合這一切的條件。”

楚葳蕤轉身，說：“明日就分別吧。”

周飛抱拳：“你，保重。”

楚葳蕤背對周飛：“你這話聽著可真是言不由衷啊。”

周飛說道：“只要道門跟書院一天不爆發戰爭，你就是我最後的朋友之一，任何時候來長安，自有美酒佳餚款待，你的屋子，也給你留著，日日打掃。”

楚葳蕤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喃喃說道：“草原吶。”

最後用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