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快步向前,向著心磐大師深深一揖,“書院弟子周飛,拜見心磐大師。”
心磐大師溫厚一笑,道:“六先生無須客氣,未見六先生之前,老衲以為六先生是個跋扈蠻橫之人,不成想卻如此懂禮。看來他人之言,總是不能輕易相信。”
這話要換了旁人,估計早就無地自容了,但是周飛是何人,完全不在乎,理不直氣也壯的說道:“我只是一個想要活著的可憐蟲而已,誰阻攔我就是不想讓我活,不想讓我活的人,我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而心磐大師是可以讓我活的人,那當然要禮貌對待。”
心磐大師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你這番姿態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辛止戈。”
周飛趕忙說道:“晚輩可不敢與小師叔相提並論。”
“可是在眾人眼中,你已經是第二個辛止戈了。”
周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說道:“大師,我的病,可能治?”
心磐大師問道:“你可知自己是什麼病?”
周飛想了想,搖頭:“一開始我以為是與永焱一戰之後留下的隱疾,可是後來發現,並不是。永焱雖強,但是他還沒有辦法對我動什麼手腳。”
心磐大師說道:“我知道書院都是無信仰之輩,我想問一問六先生,你可信因果?”
周飛說:“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唯物主義者?”心磐大師愕然:“此語和解?”
周飛知道自己又說禿嚕嘴了,解釋道:“凡我未見之東西,我都不信。這就是我的信仰。”
說完周飛感覺有些不妥,又補了一句:“當然,若是能活,我可以信仰因果。”
“臨時抱佛腳,佛都不樂意喲。”心磐大師打趣的說道:“而且你看,遠方就是佛祖,在佛祖的眼皮下說這樣的話,六先生可會惶恐?”
周飛搖頭:“不會。”
心磐大師沉默了片刻,道:“六先生贏了我師弟,想來在棋藝上頗有建樹,老衲想要與六先生手談一局,可行?”
周飛皺了皺麼,心想懸空寺的和尚果然都是些棋痴啊。
總歸是有求於人,所以周飛還是應了下來。
冽塵趕忙去竹屋內搬出桌椅板凳,還有棋盤。
“六先生欲執何色?”心磐大師問道。
“黑。”周飛答。
“為何?”
“先手總是有優勢的。”
心磐大師笑了:“好,老衲就選白。”
周飛落下第一子。
心磐大師問道:“六先生為何不回頭去找夫子?”
“老師讓我來的。”周飛說道。
心磐大師道:“夫子的行事,還是這般神鬼莫測。”
“老師向來如此。”周飛說道:“而且老師還有更重要的事兒,他曾經向我提到過一個概念,叫做凜冬,當然也有人將其稱為冰河時期。”
心磐大師緩緩落下一子:“夫子大才,所做之事均是讓人佩服的。不像老衲,一生就待在這樣的地方,行將就木,慚愧。”
周飛說:“大師當年之義舉,大荒百姓無一人忘記,大師之慈悲,堪比昔日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