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周飛跟凌昭顏各自去休息。
一個人影卻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就是那位來自鍾靈禪寺的和尚。
這位菩提院首座大師,先盯著周飛所在的方向看了許久,拳頭幾次握緊又幾次鬆開,最終吐了口氣,邁步走入了心磐大師的小屋。
心磐大師並未休息,並且對這個人的出現並無半分的意外,彷彿早已經預料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首座大師在門口站定,月光被他的後背擋住,整張臉都沒在了黑暗中,只能隱隱看到一點輪廓。
“師兄。”首座大師雙手合十作揖,“棋盤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心磐大師淡淡的說道:“衍悔,你想知道什麼?”
鍾靈禪寺菩提院首座大師衍悔,聽到這話之後,眼神中閃過一道光,“師兄今日拿出了佛祖棋盤,上次有這樣待遇的人,是辛止戈。之後,辛止戈就遭到天罰而亡,今日師兄再度拿出佛祖棋盤,是否認為周飛將會步辛止戈的後塵,他,就是那個不確定的因素?”
“數月之前,神殿廉貞祭司親自去了一趟長安。她都無法看透的事兒,你覺得我能看透?”心磐大師平靜的回答。
“廉貞看不到,並不能代表什麼。神殿也並非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權威。”衍悔大師冷靜的說道:“如果他真是魔王之子,又該如何?”
“周飛是書院的學生,是夫子的徒弟。”
“辛止戈也是夫子的徒弟,這能說明什麼?夫子大才不拘一格,但是我們不能任由那些不確定的因素在這個世界上蹦躂。”衍悔大師冷漠的說道。
心磐大師說道:“當年之事,後果如何你不清楚麼?觀主到現在都無法回來,鍾靈禪寺甚至不配擁有姓名。被世人無限遺忘的滋味並不好受吧。”
衍悔大師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狠。
他自然不會忘記當初的恥辱。
神殿被毀,觀主被驅趕,鍾靈禪寺幾乎被除名。
這一切都是拜夫子所賜。
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確定的因素。
然而,無人可以剷除他。
“師兄,夫子如何選擇是他的事兒,我只想知道,棋盤內究竟發生了什麼。”衍悔大師將話題扯了回來。
心磐大師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正面回答,衍悔是不會罷休的。
“我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心磐大師說道:“一個我無法理解的世界,甚至我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彙來形容那個世界。”
“周飛就是從那個世界來的?”衍悔大師說道。
心磐大師的眼神多了幾分迷惘:“一開始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後來他的做法,卻讓我覺得,他並非來自那個世界。”
衍悔大師站在門口,久久不言。
“師兄,你可曾察覺到,周飛的體內,貌似有一股我們很熟悉的氣息。”衍悔大師再度開口。
心磐大師說道:“溫留。”
“大妖啊。”衍悔說道:“書院弟子,體內卻蘊含大妖之氣。若非體質特異,又怎可能包藏得住溫留的氣息。此人絕對有古怪,說他是魔王之子,不會有錯。”
“光靠這些,還無法證明吧。”心磐大師說道。
“但是總好過等到他覺醒時候,我們束手無策。”衍悔大師斬釘切鐵的說道。
話語落下,房間內忽然響起了一陣嗡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