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

戒律院首座一直“陪”著大師兄，倆人對弈喝茶，彷彿多年至交好友，談論的話題也非常的輕鬆，誰都沒有提到魔王之女，提到周飛。

他們談論的是修為，是天氣，是歷史典故是人文景觀。

若是旁人見到，一定會以為他們的關係乃是莫逆之交。

然而周飛與戒律院首座僅僅是初次見面。

大師兄來到鍾靈禪寺，是以自身為棋子，困住鍾靈禪寺尋找小師弟的行為。

畢竟鍾靈禪寺最強的那個人，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可大師兄沒想到的是，鍾靈禪寺避世多年，廟中佛不止一人。

衍杏大師只能說是最強的之一。

現在，戒律院首座盯住了大師兄，羅漢堂首座衍空大師也從自己的廂房中走了出來。

大師兄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廟宇中走出，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戒律院首座抬頭看了一眼山門，露出一抹微笑。

……

衍空大師腳踩一雙草鞋，穿著一件有不少補丁，已經被洗的發白的僧袍，身材枯瘦，面容蠟黃，看著就跟鬧饑荒時候的流民差不多。

但是衍空大師有一雙特別明亮的雙眸。

亮的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

這雙明亮的眼睛在大地上尋找著，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

衍杏大師的屍體。

衍杏大師的屍體就像是被脫了水一般，只有一層皮披在了骨骼上，腦袋微微的垂著，禪杖還橫放在他的腿上。

衍空大師走過去，雙手合十深深一揖，“阿彌陀佛，師兄好走。”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衍杏大師的屍體開始華灰。

一陣風吹來，將衍杏大師的骨灰吹散。

叮噹。

禪杖掉落到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一顆舍利子沿著禪杖的杖身部分滴溜溜的滾了出去，最終被禪杖的頭部擋住。

衍空大師彎腰將這枚舍利子撿起來，放到自己懷中，然後對著禪杖伸出手，五指往內一扣，禪杖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中。

衍空大師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禪杖，毫無表情的面部難得出現一抹笑容。

“多謝師兄，衍空定不辜負你，也不辜負這大荒眾生。”

言罷，衍空大師手握禪杖用力往下一跺。

堅硬的凍土層瞬間皸裂。

一道光環從禪杖的尾部向著四周擴散。

同時發出的還有一陣莊嚴的佛號。

“歸墟！”

衍杏大師衝著南方輕聲說道，接著人就消失在原地。

山門。

大師兄猛的站起來。

戒律院首座也跟著站起來。

“你們……”大師兄的表情有些難過。

“蒼生何辜。”戒律院首座說道：“大先生，你還參不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