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賢是真的要感謝伍子鋒。

因為他的正面衝鋒，吸引了周飛的主意，房屋的後面已經是不設防的狀態。

戒賢直接破了房屋的牆，走了進去。

或許是真的運氣好，戒賢一進來就看到了半倚靠在床頭的凌昭顏。

凌昭顏的氣色很差，實在很難把她與昔日那個劍痴聯絡起來。

此刻的凌昭顏，只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不過一想到她魔王之女的身份，戒賢的心又瞬間影了起來。

懸空寺那麼師兄弟的仇，不能不報。

大荒那麼多無辜百姓的性命，不能不保。

殺了她，天下太平。

戒賢雙手合十，對著凌昭顏微微頷首：“得罪了，劍痴姑娘。”

凌昭顏淡淡的笑了笑：“大師，我真的非死不可麼？”

“天意如此。”戒賢說。

“你們總說天意，可是誰又真的聽到了天的聲音？”凌昭顏說道：“究竟是天意，還是你們故意？”

戒賢說：“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只有能換來大荒和平，枉殺一人又有何妨？若真是枉殺，小僧願意一命賠一命。”

“可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想不想死？”凌昭顏說道：“佛道都這麼虛偽麼？”

戒賢說：“沒想到昭顏姑娘的口才還不錯，但是結局已經註定，小僧也不想在這件事兒上跟昭顏姑娘過多的辯解。因為我倆立場不同，爭來爭去也不會有結論。而可見的結果是註定的，昭顏姑娘虛弱不堪，小僧可以很輕易的取走你的性命。”

凌昭顏閉上眼睛，“那你就來拿走試試看。”

戒賢也不在多言，跨步向前，揮出一掌。

但是這一掌卻並沒有打到凌昭顏的身上，反而是彈了回來。

戒賢的反應非常及時，立刻收掌後撤。

他這時才注意到，凌昭顏躺著的那張床上，竟然刻滿了銘文。

戒賢也才想起來，周飛還有一個身份。

神銘文師。

大荒為數不多的神銘文師。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掌握這門複雜技藝的，書院也沒有銘文大師，夫子對銘文也是一竅不通。

更加重要的是，周飛成為神銘文師的時候，還沒有加入二層樓呢，而且那時候周飛的頭上還頂著一個長安第一廢材的名頭。

這是一個未解之謎。

不過現在的戒賢不想去解密，他要的是凌昭顏的命。

“六先生確實是個奇才，他掌握的絕技應當是大荒之最了，若非走了偏路，他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在我們佛門看來，六先生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夫子。”戒賢說道：“昭顏姑娘，我知道你與六先生情投意合，但是也請你站在六先生的角度好好思考一下，你真的忍心見這麼一個天縱奇才就此隕落麼？”

凌昭顏的臉色略微一變。

戒賢指了指銘文：“這些銘文能攔得住我片刻，但是隻要給我一點時間就絕對可以破掉。六先生被神殿神騎兵糾纏住，一時半刻是脫不了身了。我有充分的時間來對付這些銘文，昭顏姑娘，其實小僧也不想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尤其是個弱女子。所以整件事兒最佳的結果就是，你自行了斷吧。”

凌昭顏嘆了口氣。

她是真的有點被戒賢說動了。

自己死了，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