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人,周飛確實有種萬萬沒想到的感覺。
永焱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上,神色無悲無喜,目光甚至看上去有些空洞。
但是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
周飛嘆了口氣。
“沒想到竟然是你。”
永焱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他在笑。
雖然笑的很難看,但是他確實在笑。
“很意外?”
周飛點頭:“確實非常意外。”
永焱說:“那隻能證明,你累了。”
周飛來了興趣:“哦?這話又作何解釋?”
“你連我昔日的身份都忘記了,不是累了,那就是蠢了。我相信我的敵人應該不會是一個蠢貨,所以只能說,你累了。”永焱淡淡的說道。
周飛一拍額頭:“哎呀,我還確實把這茬給忘記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只是神殿的狗呢,忘了你還是魏國的太子……前任。”
永焱並沒有因為周飛侮辱他是神殿的狗而惱羞成怒,甚至他都不覺得這句話是羞辱。
“當一條神殿的狗沒什麼不好的。”永焱淡淡的說道:“至少我居有定所,不用四處漂泊,也不用牽連師門牽連朋友,更不用到了家門口最終還是被人趕了出來。周飛,在我看來,你更像是一條狗,一條喪家之犬。”
周飛挑了挑眉:“永焱,你的嘴皮子比以前利索了很多嘛。”
永焱說道:“我一直在學你啊。”
永焱能直接坦率的將學習周飛這件事兒說出來,著實讓周飛吃了一驚。
他發現自己的對手一直在努力的變強。
不管是之前碰見的楚葳蕤,還是此刻遭遇的永焱,都毫不避諱的說出他們在學習自己。
學自己的無恥,學自己的不要臉。
周飛心裡湧出一股很荒誕的感覺。
自己是不是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以後大荒年輕一輩的高手,將全部變成無恥之徒?
不過那也的畫面想想也覺得很過癮。
周飛吁了口氣,說:“你帶這麼多人來,卻又不著急動手。永焱,你在籌劃什麼?”
永焱說:“自然是大事兒。”
“我很想知道。”周飛說。
永焱看向了凌昭顏,說:“世事往往就是這麼的諷刺,當初在魔教山門口,見證你我決鬥的觀眾就是凌姑娘,現在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遠點,只是我們彼此的身份發生了調換。周飛,你不覺得這一切非常的有意思麼?你說這是天道的意志,還僅僅只是因為巧合呢?”
“其實殺不殺魔王之女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不是由一個虛無縹緲的魔王來決定的,而是由我來決定的。”永焱說。
周飛冷笑道:“真是好大的口氣呢。”
永焱翹了翹嘴角,說:“這叫自信,也是跟你學的。”
周飛呵了一聲,沒有回答。
永焱繼續說道:“我不殺凌昭顏,卻一定會殺了你。你是我的心病,不殺你,我心裡那個坎兒就永遠無法消磨掉。至於凌昭顏,我或許會把她交給神殿,也有可能將她交給鍾靈禪寺的那些和尚,誰出價高我就跟誰交易。”
“你還真是個三姓家奴啊。”周飛譏諷的說道:“便是當一條狗,也如此不安生。你敢跟鍾靈禪寺的和尚合作,就不怕伽藍神殿的人出來追殺你麼?”
永焱放聲大笑,說道:“周飛,我發現你是真的蠢啊。神殿的心腹大患從來都不是凌昭顏,而是你。殺了你,神殿只會嘉獎我,不會怪罪於我。再說了,我其實也不怎麼稀罕神殿的嘉獎,我要的是另外的東西。”
周飛說:“看得出來。”
永焱說道:“好了,敘舊到此結束,你還有什麼遺言就抓緊時間說吧。或許我心情好,會幫你傳達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