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跟凌昭顏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夫子給拽了回去。

落地之後，周飛先把凌昭顏放下，然後對著夫子行了大禮，“不肖弟子周飛，拜見老師。”

夫子飲了一口酒，“沒有你，這日子該多無趣。”

周飛說：“老師，您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眼神稍微落在我身上一點點？你的眼睛裡就只有那瓶五糧液。”

夫子哈哈大笑：“在我心裡，你與五糧液同樣重要。”

周飛無奈一笑，“老師，我以為您不會來。”

“你很驚訝？”

“有點。”

“為何驚訝。”

“弟子說不上來。”

“你覺得我選擇錯了嗎？”

“光明與黑暗，老師先選擇了光明，此刻又選擇了黑暗，弟子愚鈍，無法理解。”

夫子盤膝坐下，大口大口的啜飲，直到將一整瓶五糧液都喝光，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後說道：“其實我也不理解自己。”

“還望老師明示。”周飛拱手施禮。

夫子說：“這麼久沒見，你怎麼變得文縐縐的？無趣，太過無趣，若知道你現在變得如此婆媽，我估計是真的不會來了。”

周飛說：“弟子知錯。”

夫子說：“你確實錯了，錯在利用書院。但是在收你為徒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再說了，田田青蓮他們都很喜歡你，便是知道被你利用，他們也心甘情願。這就是你最大的魅力所在，同時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你利用了書院，書院也利用了你。”

“世間代表？”周飛試探的說道。

夫子點頭。

“那算是扯平了嗎？”

“想得美。”

夫子隨手將酒瓶扔掉，抬頭看向了天空，他是大荒為數不多可以直視那頭麒麟的人。

“我曾經在人間尋找了很久的魔王蹤跡，那時候我就在想，我應該是討厭黑暗的，因為我不喜歡太冷的天氣。”夫子看著那頭麒麟，進入了自言自語模式：“可是當這頭畜生出現，用那種眼神俯瞰大地的時候，我發現我更討厭它，所以我來了。”

“老師，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選錯了，該如何？”

此刻的周飛顯得特別犀利，就像是那種紀實片的記者，每一個問題都相當的尖銳。

有一句臺詞用來形容周飛此刻的狀態最合適不過。

“他們刨得不夠深刻，我得往祖墳上刨。”

夫子偏頭看著周飛，片刻之後笑出來，伸手指著他，手指還一抖一抖的：“看來你對我意見很大嘛。”

周飛連忙說道：“弟子不敢，弟子冒昧了。”

夫子再度抬頭看向天空：“對與錯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何況誰又能保證我此刻的選擇就一定是錯誤的呢？那頭畜生就真的可以代表天道麼？它降臨之後可有做過一件符合天道身份的事兒？”

周飛想起自己在龍捲風內部看到的景象，覺得夫子說的很有道理。

夫子接著說：“便是我真的選錯了，那也無所謂。因為現在的我就想跟這頭畜生對著幹，原因很簡單，他欺負了我的徒弟。”

聽完夫子的話，周飛心裡的酸楚蹭蹭蹭的往外冒，他很想擁抱一下面前的老人，卻又不敢這樣做。

同時他又陷入了極其強烈的擔憂之中。

上一個挑戰天道尊嚴的是風澗澈，他的下場極其的悽慘。

誠然老師的實力比風澗澈要強，可是他真的能與天道為敵麼？

夫子看出了周飛的擔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須擔心，我活了這麼久什麼場面沒有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