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睜開眼睛,入眼並非草原湛藍的天空,而是氈房毛茸茸的屋頂。
腦袋就跟被人敲了悶棍似得,一種要炸裂般的劇痛從百會穴傳遞到了全身。
稍微動一動,身體的骨骼就發出嘎巴的脆響。
“唔~”周飛發出了一聲讓人容易想歪的悶哼,試圖起身無果後又再度閉上了眼睛。
不過他此刻腦海中想的卻不是怎麼起身。
而是自己怎麼回到氈房的。
昨晚在草地上喝大了,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指著月亮一通亂罵,之後的事兒就沒什麼影響了。
是誰把自己抗回來的?
很顯然不會是那些牧民。
也不可能是凌昭顏,因為她比自己還要先睡著。
目標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夫子。
周飛嘆了口氣。
“大清早的嘆什麼氣。”氈房的門簾被人掀起來,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正好印在了周飛的臉上。
周飛的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夫子看到這一幕,略略的愣了一下。
眼神中也閃過了一抹略有些怪異的神采。
不過因為他揹著光,周飛根本看不清夫子的臉,更不要說眼神中那一閃即逝的怪異神采了。
“老師,謝謝。”周飛掙扎著爬起來,盤腿坐在氈毯上,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依舊感覺暈乎乎的。
夫子走過來,提著周飛的後衣領將他提溜起來,說道:“不能喝酒就別喝,昨晚上跟個瘋狗似得指著老天罵。得虧這裡是草原,牧民並不信仰天道,若是換了其他地方,你早被人弄死了知道嗎?”
周飛憨傻一笑,說道:“老師在我身邊,所以略微放肆了些。”
夫子給了周飛一巴掌:“這麼多弟子,就你最不讓我省心。”
這巴掌並沒有打臉,而是照著周飛的胸口去的,並且這巴掌也不是教訓,是幫助。
周飛就感覺一股精純到了極致的靈氣瞬間傳遍了自己周身穴位,宿醉帶來的疲倦與頭疼頃刻間蕩然無存。
“謝謝老師。”周飛躬身行禮。
夫子哼了一聲:“洗漱之後出來,我們要離開了。”
“是!”
周飛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
走出氈房,凌昭顏跟夫子站在不遠處,正在跟牧民告別。
聽到背後傳來的動靜,夫子頭也不回的說道:“走吧。”
周飛本來想問去什麼地方,不過聽夫子的語氣也不像是要解釋的樣子。
何況就算問了也沒啥用,要去什麼地方並不是他能決定的。
既然都改變不了目的地,問也就失去了意義。
跟在老師身後吃香喝辣就行。
夫子跟牧民中威望最高的老者擁抱後,打了個響指,三匹馬噠噠噠的跑了過來。
周飛先把凌昭顏攙扶上馬,然後自己才上馬。
然後學著夫子的樣子與牧民揮手告別。
轉過身,周飛整個人就傻眼了。
眼前是一扇恢弘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