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過於專業，導致周飛第一時間都沒有聽明白。

“命格被打碎，啥意思？難道說我沒命了？”周飛問道。

夫子說：“命格是每個人與這個世界溝通的橋樑，每個人的命格不同，也就決定了他能走到這個世界什麼樣的位置。越是強大之人，命格也就越牢固，不會被輕易的擊碎。”

“但是你作為一個廢材，竟然主動打破了與世界的溝通，這說明什麼？說明你跟這個世界不相容，你的命格無法被世界接受，它拒絕與你建立聯絡。”

周飛眨了眨眼睛：“就因為這樣，所以老師才選擇收我為徒麼？”

“哪有那麼簡單。”夫子說：“收你為徒就等於打我自己的臉，像我這樣地位的人，怎能隨隨便便的打自己的臉？那會讓很多人的世界觀崩塌的好嗎？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廣大將我視作人生導師的人負責吧。”

周飛嘶了一聲：“老師你真是偉大。”

“我怎麼從你的嘴裡聽出了一丟丟的嘲諷來。”夫子半眯著眼打量周飛。

周飛趕忙送上了討好的笑容：“老師你可是冤枉我了，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嘲諷你呀。”

夫子呵了一聲：“收你為徒完全是臨時起意，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當時我最看好的人，其實是永焱太子。”

周飛的嘴角就開始抽搐了：“不是吧老師，你竟然喜歡那個自戀狂？”

夫子說：“我收了五個徒弟，每個都性格鮮明，永焱的自戀也是一種性格的提現，我希望透過收不同性格的徒弟，來試探這個天道的接受能力。”

“那為什麼後來又變成了我？”周飛說。

“因為比起永焱，你更不要臉。”夫子說。

周飛哭喪著臉：“老師，你這夸人的方式太別出心裁了，徒弟我有點接受不了。”

“看吧，這就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這種話智商正常的人都能聽出來是在罵你，你竟然還能理解為誇讚，是不是很不要臉。”夫子似笑非笑的說。

周飛的臉瞬間就綠了。

“在你之前的五個徒弟，老大敦厚仁義，老二銳意鋒芒，老三恣意瀟灑，老四嫻靜淡雅，老五天資聰穎，這些都是美好的品格，擁有這些品格可以在大荒生活的非常好，但也正是因為這些品格太過於優秀，所以無法對這個世界帶去太多的變化。”

周飛說：“不對吧老師，在我的知識儲備中，世界的變化都是被一群優秀的人推著往前走的，怎麼到了你這裡，擁有美好品格的人卻成為了世界前行的阻力了呢？”

“因為世界是不同的，所以改變世界的方式也是不同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我現在開始有些後悔收你當徒弟了，怎麼能笨成這個鳥樣。”夫子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周飛狗腿至極的開始道歉，那模樣讓一旁的凌昭顏都有些看不下去。

“一個健全且能自洽的世界，自然更多的需要一些優秀的品格，但是大荒是一個天然就帶著缺憾的世界，品格再怎麼優秀都突破不了大荒設定好的範圍。這時候就需要一些完全不一樣的品格來推動大荒的改變。”

“優秀的人在世界即將毀滅的時候，想得更多的是保護普通人，而不要臉的人在面對世界毀滅這等大事的時候，想的更多的是怎麼弄死老天保全自己。說得更直白點就是想要弄死我，那我就先弄死你。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唯有你具備這樣的條件。”夫子認真的說道。

周飛真是聽不出來這話究竟是在罵自己還是在誇讚自己。

不過考慮到前車之鑑，他還是果斷的選擇了閉嘴，免得一會說錯了又被夫子吐槽。

“怎麼不講話了，剛才不是還挺能說的嘛。”夫子見周飛沉默如雞，忍不住調侃道。

周飛老老實實說：“不知道說啥。”

“是覺得很失望？”夫子問道：“天下人都是因為優秀才被我選中，到了你這裡卻是因為不要臉，心裡落差很大吧。”

周飛想了想，默默點頭。

“你應該高興才是。”夫子說：“這樣顯得你多特殊啊。”

周飛哭喪著臉：“但是我也想變成一個優秀的人啊。”

“誰說你不優秀了？不要臉也是一種優秀，至少在我看來，越是不要臉，就越是優秀。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跟天道抗衡，那些具備優秀品格的人，你的幾位師兄師姐，他們在不能與天道抗衡。偌大一個大荒就只有你一個，這還不夠你驕傲的？”夫子認真的說道。

周飛：“老師，我現在產生了一種不管你說啥我都不太相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