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其實並沒有第二方案。

他只是覺得自己待在望北樓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還不如出來轉悠轉悠，或許會有新的靈感也說不定。

但周飛心裡也很清楚，所謂的新的靈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冒出來，畢竟宋菲沒出現之前，他都快要把自己的腦袋給撓禿了。

更可氣的是，他變禿了，然而並沒有變強。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跟幻燈片似得在周飛的腦海裡此起彼伏，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青龍街。

這條街道已經沒有士兵罷手了，全換成了清灈社的幫眾。

清灈社還真是讓周飛刮目相看，每當看到他們，周飛都得歎服一次先皇的手筆。

已李軒的本事，斷然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出這麼大的一個幫派，唯有先帝在位時間長，手腕也足夠強硬，智謀也足夠，才能弄出這麼一支在關鍵時候拯救長安與危難之中的幫派。

李泓已經很早就考慮到有這麼一天，帝心如淵，實難揣度。

“六先生。”青龍街執勤的幫眾小頭領主動迎上前：“您是來視察的麼？”

周飛說：“隨意走走，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小頭領說：“並未，我們一直在這裡守著，沒有任何人靠近。”

周飛說：“我進去看看。”

“六先生隨意。”小頭領示意身後的兄弟讓開通路。

周飛邁步走入青龍街，他的左手微微的抬起，手指在空中如同彈鋼琴般跳動，這是在感知天地靈氣。

跟之前並無任何差別，依舊阻滯，依舊稀薄。

街道的盡頭是一堵牆，牆上繪製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

更加確切的說法是鐫刻。

這條龍是被刻在牆壁上的，上次夫子帶周飛來的時候，這條龍給周飛一種隨時都會破牆而出的感覺，現在卻有些奄奄一息了。

尤其是那對眸子，更是黯淡無光。

周飛的手緩緩的撫摸過這條龍的身體，凹凸不平的觸感從指尖傳遞迴了自身，冥冥中周飛甚至還聽到了這條龍的悲鳴。

它很痛苦。

周飛卻無能為力。

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後，周飛貼著牆壁緩緩的坐下，雙手抱著小腿，腦袋埋在了雙腿之間，就像是小時候被欺負了那樣，沉默無言。

“沒有了系統，你就是個凡人而已。”周飛喃喃的說道：“大陣修復了跟你沒關係，即便是修復了，真的就能改變戰局麼？師兄他們不見得能擋住觀主。那可是天下第一人啊，一旦觀主親自駕臨長安，這座城終究還是要破掉的。”

“你就是個廢材！”

“你就是長安第一廢材！”

巷道內的周飛無聲的吶喊，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他知道一個大老爺們坐在這裡哭是很丟人的事情，但周飛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