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辰腳尖輕點地面,身體掠向了半空,片刻中緩緩落地,回道:“起霧了。”
青蓮皺眉:“這等天氣怎會起霧?”
季子行緩緩的睜開眼睛:“這不是霧。”
青蓮看了他一眼。
然後倆人同時點頭。
嶽辰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兩位師兄達成了什麼默契。
這時,昏迷中的大師兄也清醒了過來。
嶽辰趕忙過去,關切的問道:“大師兄,你還好嗎?”
大師兄看著他,然後做了一個平時基本上不會做的動作。
他摸了摸嶽辰的頭。
嶽辰越發的茫然,他看了看大師兄,接著又看向了二師兄跟三師兄,在這三位師兄的臉上無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嶽辰又轉身看向了正在給其他學弟療傷的四師姐屠彎月。
屠彎月感應到了嶽辰的注視,也停下手中的活凝眸看著他。
嶽辰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師兄師姐,你們幹嘛都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
屠彎月淡淡的笑了笑,偏過頭去繼續忙活。
大師兄咳嗽了幾聲,盤腿坐好開始調息。
二師兄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臂,神色漠然。
三師兄左手捻著一枚黑色棋子,右手食指探出在地上畫了一個迷你版的棋盤,又一次自娛自樂。
他們都沒有回答嶽辰的問題。
然而嶽辰卻瞬間明白了。
他站起來,走到了一棵大樹下,再度縱身一躍,人來到了大樹最頂端的枝椏上。
城中白茫茫的一片,哪怕以嶽辰的目力,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的目光穿越這片“霧氣”。
嶽辰慢慢的攥緊了拳頭,指甲都扣入了掌心的肉中,一滴血順著指縫冒了出來,滴在了一朵剛剛從枝椏上冒出來的樹葉包上。
……
大妖溫留死了。
它其實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死在了被辛止戈封印的魔宗山門之中,死在了辛止戈給它留下的封印之中,死在了周飛的眼前。
但溫留以另外一種形態活了下來,活在了周飛的身體內。
周飛的身體是一個很奇怪的容器,裡面不僅存在溫留這樣的大妖,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器物”。
溫留從未見過這玩意,所以也找不到一個確切的形容詞來描述對方,所以最終就稱呼它為器物。
存在與周飛身體內的溫留,並不是它的完全體,只能說是一縷殘念而已。在很長的時間內,這縷殘念都安安靜靜的待在周飛的氣海中,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因為這個器物的存在,讓溫留的殘念一點點的飽滿起來,最終還誕生出了意識。
意識保留了溫留本妖的大部分記憶,所以它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溫留。
有了意識,就不會估計甘於老實,這就是溫留的性格。但那個器物卻把溫留牢牢的困阻在周飛的氣海之中,不管它用什麼辦法,都無法離開周飛的氣海。
更讓溫留氣憤的是,意識雖然在壯大,但好處都被周飛給吸收了,自己的意思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只是為周飛做嫁衣而已。
後來不知道周飛遭遇了什麼,他的體內出現了一次極其恐怖的變化,溫留的意思與那個器物融為了一體,這樣溫留就更是走不了了,只能永永遠遠的存留在周飛的氣海之中,成為他的一個念力提供點。
若不是周飛的氣海被觀主用念力擊碎,溫留也無法重獲自由。
重獲自由的溫留,本來可以暢快的離開,在人間飄蕩一會說不定就能找到一個完美的容器實現轉生。
但片刻的猶豫最終讓溫留錯過了最佳的離開機會。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間力量灌注到周飛的體內,溫留也進入了被迫吸收人間之力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