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是他略帶涼意的體溫;眼睛裡,是他動情深邃的眸光;耳朵裡,是他堅定請求的聲音……
肖暖的心像是被一直大手狠狠扼住,疼痛到幾乎窒息。
答應的話險些衝口而出,她嚥著唾沫強壓回去,顫聲安撫道:“別胡說,你會好的,一定會好!”
陸浩然琢磨著他們的對話,忽然震驚道:“兒子?什麼兒子?阿霆你有兒子了?”
小柒抿嘴一笑:“看來你果然是塑膠兄弟啊,什麼都不知道。”
陸浩然一張臉喪成苦瓜,他萬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無用武之地就算了,居然還要承受連續暴擊!!!
他捂著臉,誇張地抽噎起來:“嗚嗚嗚……寶寶心裡苦!小柒妹妹,來,你來安慰哥哥一下!”
小柒嫌棄地側身避開。
她喜歡的男人,應當像洪烈殿下那樣,有著堅實的臂膀和強壯的胸膛。
霍厲霆見肖暖遲遲不答應,情緒立刻急躁起來,眼裡紅光乍現:“我要回去,我想回去!”
他抓住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肖暖強忍著痛,輕拍著他的手背安撫:“別急別急,回去很快,但後續的治療我們是不是要跟上?你先冷靜,我們慢慢商量,好嗎?”
她的眼神真摯,帶著溫柔的鼓勵。
霍厲霆的手放鬆下來,眼裡的戾氣收斂幾分。
“想走?不可能!”
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從房內走出,強硬道:“有人親口答應要留下來給我當傭人的,現在回去可是想反悔?你們Z國人,是這麼不講信譽的嗎?”
霍厲霆本能地擋在肖暖身前:“等我死了,她想怎麼來都可以。但現在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裡。”
他不想死,卻也不畏死!
他只是想在臨死前,再為身邊的人做些事。
肖暖聽出他話裡的放棄之意,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觸到他憔悴的臉,那些隱隱跳動的血管,她的心裡又是一陣酸澀,一時竟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抿唇搖頭,示意他冷靜,別再說下去。
霍厲霆低頭看向肖暖,四目相對,兩個人眼裡流轉的都是繾綣情意。
陸浩然心酸地別過頭。
要是當年單身帶恨,走了也就這麼走了,可現在夫妻情在,還有個兒子,老天爺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在場的人都動了容,連老爺子都沒再說話。
等到霍厲霆的情緒一點點平復下來,肖暖落下手,緊握住他的手,漾出三分笑意:“清晨山間的空氣最好,我帶你出去走走?”
霍厲霆沒有說話,凝望著她的水眸,順從地點點頭。
無視其他人,兩人十指交扣,緩步朝院外走。
小柒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滿眼豔羨:“他們的感情可真好啊!眼裡就剩下彼此了!誒,陸先生,你們Z國有句話是不是叫在天願作什麼,在地願做什麼來著?”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陸浩然脫口而出。
肖暖的步子一頓,猛然回過頭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的聲音略帶急切,表情嚴肅,陸浩然被嚇了一跳,訕訕道:“在、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啊!你、你不是沒聽過吧?”
肖暖垂下眼瞼,回味著這句話,眸子唰地一亮:“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句話很熟悉?”
老爺子和小柒不明所以,茫然地看著她。
陸浩然不屑地撇撇嘴:“這麼紅的情詩,當然熟悉了。”
肖暖搖搖頭:“不是,我是說那兩味藥。天之雀、地之蓮,是不是跟這兩句話很像?”
陸浩然、小柒、老爺子互看了眼,細一琢磨,也感覺有點意思。
陸浩然撓撓頭:“意思好像是這個意思,但那具體指的是什麼藥啊?這兩句詩比喻的可是愛情,也沒具體指什麼東西啊!難不成,這愛還能當藥吃?”
是啊,愛怎麼能當藥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