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真人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那具無頭屍體,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那間敞開著大門的客棧。
他的目光深邃,視線彷彿透過客棧直盯著門後藏著的掌櫃問道:
“那麼,你又是誰。”
過了片刻,一道戰戰兢兢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回真人,這客棧乃是一害人的法器,這法器正是先前攻擊這位小道友的修士所有,我只是個後天生出的器靈,絕沒有忤逆真人的心啊!”
天凌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
“你少來這一套,死到臨頭還想金蟬脫殼不成?我師尊座下的玄雷神獸便是被你所害,還敢說沒有忤逆之心,更何況你哪裡是什麼器靈,你才是這法器的持有者,少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
“你你你!你放屁!我何時害了玄雷神獸?明明是……”
掌櫃的氣急敗壞的探出頭來,指著對面一臉不屑的天凌破口大罵。
天凌根本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直接打斷道:
“從我們師兄妹六人進入你這客棧開始,你便一直將身形藏於黑暗之中,大堂連個窗戶都沒有,你解釋說是因為陰人們不喜光亮,那為何二樓卻有窗戶?大白天的陰人們都在二樓曬上日光浴了,我看根本不是陰人不喜光亮,而是你自己不喜光亮!”
“你在這幾天裡反覆和我們提起你是器靈這件事,妄圖讓我們相信並加深印象,可你卻始終將身體藏在黑暗之中。我遲遲想不出這到底是因為什麼,但就在剛剛,你冒險出來揹走我師妹之時,才終於被我察覺!”
掌櫃的此刻已經被氣得喘不過氣來,胸腔劇烈起伏,有種從頭至尾都在被人算計的感覺。
他激動地指著天凌,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你這道人,我好心,好心救你師妹,你竟然還有心懷疑我!”
天凌冷笑一聲道:“呵,你哪裡是為了救我師妹,你是怕我們倆都被失手殺死,沒人替你證明吧!你之所以一直躲躲藏藏,哪怕在燭光之下也只敢靠牆而立,就是因為害怕我們發現你的一樣東西!”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地面,眾人隨著他的手指看去,地上空無一物。
名叫阿甘的老者撫須皺眉不明所以,青陽真人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你倒的確是心細之人。”
青陽真人笑著拍了拍天凌的肩膀,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些許讚許之色。
而天凌此刻指的,正是地上自己的影子。
“你一直藏躲到了最後一天,卻不得不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出來救人,想必你是覺得我當時全心應敵,無暇顧及你那邊吧,只可惜,我從始至終都很清楚,你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所有的注意力也都在你的身上。
而且我曾在這大師兄的引領下白天進入過二樓的房間,那些同為靈體的陰人根本就沒有影子,你說你是器靈,這影子又如何解釋?”
“我……他……這……”
掌櫃的被天凌連珠炮一般的話語懟得啞口無言,他很想說器靈也是有影子的,但是這或許騙得過初入江湖的新手,肯定騙不了對面的兩位大高手。
人家見過的法器比他吃過的米還多,怎會被他一番話所矇騙?
羞惱到極致的掌櫃反而撇著嘴笑了起來,他陰惻惻的盯著面前三人,用充滿殺意的語氣一字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