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西出,為探子所得,末將也是下意識之舉!”黃龍一臉老成像,平靜答道:“召集寨兵,也有末將一份子,只是未能及時與之合兵,這也算末將的運氣好了。”
頗為玩味地打量了黃龍一眼,這是個沙場宿將,統兵之才或許一般,但給他一種可以放心用的感覺。
須卜赤弇突發一笑:“本將倒希望我夏將都有此運氣,不管怎麼樣,你的功勞是實實在在的!”
黃龍心裡也清楚自己偷襲林慮的影響,但依舊淡淡然地,對須卜赤弇一禮,直接將如今隆慮一線的情況道來:“蔣義渠撤兵之後,末將率兵,復奪取了幾座山寨,但都被破壞一空。為遲緩其西進,末將率兵將西麓各處道徑以山石阻塞,嚴密監視山隘。短時間內,趙軍難以如此次這般進入上黨!”
“你之前駐守的非隆慮一線吧!”須卜赤弇兩手抱懷,雙眉一鎖,看著黃龍道。
抓不準須卜赤弇此言何意,黃龍答道:“末將之前在清漳水一帶,應付敵魏郡、趙國之軍!”
“袁紹自鄴都西進,這麼久了,也當至太行了。可知其主力到何處?”須卜赤弇感到有些不對了。
“這個,末將不知......”觀須卜赤弇的反應,黃龍也察覺到什麼了,心頭一顫,起身道:“末將立刻領軍回寨!”
“去吧!”須卜赤弇擺了擺手,眼神中有些凝重。
“傳令太行諸軍,都警醒些,給本將死守住各山隘,處寨在人在,寨破人亡!”須卜赤弇嚴肅下令:“將探子都給我撒出去,探查趙軍主力動向,”
須卜赤弇僅於壺口待了一日,便聞大變。袁紹親率趙軍主力,經涉國而入太行,猛擊夏寨。趙軍兇猛勢盛,夏軍注意力都放在南邊,應對不及,趙軍已突近漳水了。
聞得北邊來訊,須卜赤弇有些頭疼,袁紹這聲北擊南,緊接著又舍南擊北,實在令人眼花繚亂。
“如今什麼情勢?”急問信使。
“太守閔大人,已經親自前往潞縣之東的上遙寨巡察防禦事,亟需大將軍北上調兵遣將,主持對敵事宜。”信使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恭敬地遞給須卜赤弇:“這是太守大人給您的信!”
開啟快速瀏覽一遍,從閔純字裡行間,能感受到局勢之危急,須卜赤弇也坐不住了,立刻帶人快速北上壺關。
他有預感,趙軍的動作絕不止這點,袁紹是真的來勢洶洶。整個幷州兵力,扣除各郡的地方兵馬,能機動用於對敵的兵力不到四萬人,還四散於各處關隘。劉淵之前所思,夏軍嚴守關卡,如今看來,需要改變了,處處防守,就是處處捱打。
看趙軍的動作,就是一路而來,集中優勢兵力而擊夏寨,如今取得的戰果,可是不小。心情沉重至於壺關,沒能歇一口氣,便又匆匆忙忙向東奔去。
上黨,潞縣,上遙寨東,兩萬趙軍戰兵聚集於此,周邊的山林已然被盡數伐掉,顯露出來的山嶺光禿禿的。在其後,連綿三四十里的山道之中,一段一段盡是西來趙兵,各類軍械輜重源源不斷向西輸送而來。諸多的勞力,清理著道路,儘量提高軍需運輸的速度,一支支趙軍別部,沿途警戒,以防山中夏軍雜兵偷襲。
上遙寨乃當初楊鳳南來時修建,現在已經成為趙軍西進的一道重要阻礙。袁紹走涉國,前面一直順風順水,到這邊吃了苦頭。
最前方有數百士卒正在猛攻,但夏軍的抵抗顯然很堅決。原本駐守的黃龍南去了,也就是閔純領著薄弱的兵力艱難地抵擋著。
袁紹立在一處巨大的山石之上,窮目望去,連攻數日,未能取得突破,但他看出了夏兵的虛弱,當即下令道:“傳孤命令,就這麼攻,不給此寨夏軍喘息之機,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周邊硬是被開闊出幾片空地,用於趙軍屯駐,“叮噹”之聲不絕,不少青壯,光著膀子,敲擊山石。
“趙公,這是林慮那邊,蔣將軍與淳于將軍聯合上呈的戰報!”方回帳,行軍參軍郭圖便遞上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