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日陽光還未完全撒照在千珏谷底時,來自法西帝國的天盟遠征大軍便已經在雲逸的率領下,猶如虎狼般的向著蔚水流域急行而去。
招搖的鷹旗在天空中來回飄懸浮動,宛若死神所發出的氣息,龐大軍陣向前推進,排山倒海,氣勢十足。
經過數日的長途跋涉後,雲逸率領著大軍到達了蔚水平原的邊緣地帶,在大軍還沒有完全駐紮之時,來自蔚水城的蔚氏便首先做出了回應。
徐釗親自率領著六萬人的大軍擺開陣式,在蔚河平原等待著的敵人,黑壓壓的玄氣戰士們手持鋒利武器,進而將地面完全覆蓋,龐大的殺伐攻勢蓄勢待發,宛若離弦之箭。
百餘輛鐵甲戰車靜靜停放在大軍陣列的首部,它們均由鋼鐵澆灌而成,有著數厘米厚度的裝甲在陽光照耀下閃爍鐵青色的厚重感,而在箭道中,安裝著數米長的附魔箭矢。四輪實木製作而成的輪子上被釘上了輕薄光滑的晶片,以幫助戰車快速移動。
而在六萬大軍的後方,是數量多達兩百的精鋼重弩,正蓄勢待發等待敵人進犯,只要徐釗一聲令下,這些重弩會如毒蛇噴吐毒液般的將敵人釘死在死亡的十字架上。
徐釗坐在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戰車上,在這輛數十米高大的戰車上,他可以居高臨下,觀望整個戰場。
斑駁手中依舊拿著他那柄由千年古樹雕刻而成的柺杖,眯著眼看著遠處,蔓延千里的兵甲黑線讓他長久凝神不語。
“情報上告訴我們,天盟軍隊兩萬餘人,沒有重弩,戰車等重型裝備,在人數裝備上我們都佔有優勢,此戰我們必勝。”蔚水將軍看著遠處天空中的數十面巨型鷹旗,內心默默的下了殺心,鋼鐵銀盔下的面龐帶著濃重怒意:“先生不如讓我先殺一殺天盟的銳氣,讓那個孩子知道,蔚氏可不是鬼宮,與蔚氏宣戰就是在送死。”
徐釗聽著將軍的話,略微一個皺眉,揚揚手中柺杖,身形緩緩的從戰車上站起,就像睡著的雄獅傲然站立在荒原上,就像猛虎嘯動山林,萬物皆為震動。
蔚水將軍見主將將身軀位置暴露在如此顯眼的位置,紛紛擋在徐釗面前,聲音慌張急促道:“先生還是坐下來吧,小心敵軍暗箭來襲。”
徐釗臉上倒是如同過往般淡然,有著一股仙風道骨,超脫於世間的感覺。
他顫抖雙手將擋在面前的將軍一一推開,眼神如同刺破長夜的光明,望向了天盟大軍的最前列。
初次相見少年,他十分的想要從中看出一些東西。
雲逸胯下的高頭戰馬是法西帝國軍隊贈與的頂級戰馬,傳聞可日行千里而愈發興奮,在血戰中傲然獨立。
但在此刻這匹馬兒卻顯得十分慌亂,健壯馬蹄原本可在地面上奔跑出健美身姿,現在卻四蹄慌亂,如同鼓點。
雲逸緊緊拽拽套住馬首的韁繩,手掌輕輕撫摸馬匹的鮮紅鬃毛,望著遠處蔚水大軍的龐大軍勢,低聲自語道:“六萬人的軍陣實在是壯觀啊,不要說你,就連是我也是有些心顫。”
在雲逸安撫下,馬兒逐漸停止慌亂,但是馬的慌張可以平息,自己身後這兩萬將士的心中懼意,又該如何驅除呢。
雲逸突然覺得自己將此次戰爭想的太過簡單了,這麼倉促的發動戰爭,究竟是乘勝追擊還是困獸猶鬥。
“盟主你看。”聖非作為軍中萬里挑一的弓箭手,其眼力可謂是絕佳上乘,擁有著迷霧中見細微之物的能力。
在徐釗剛剛從戰車中露出身形,他便發現了這一情況,連忙觀察著兩軍間的距離道:“那人便是徐釗,目前蔚氏資歷最為深厚的老人,聽說蔚氏族長蔚千瓊都得讓他三分,而且據傳聞,所說他是目前整個蔚水大軍的最高領袖。不如讓我射上一箭,這個距離上我有著七成把握。”
“徐釗。”雲逸面色平靜,望向接近戰車上的老者,透過玄氣力量,讓他的視力有著極大提升,幾乎可以看到千米事物的一舉一動。
但奇怪的是,徐釗身影在他的眼中依舊是不可察見,就像一團鬼霧將眼簾覆蓋。
時間在一步步的向後推移,太陽已然升到蒼穹最頂部,雙方軍隊在此地列陣對峙,長久沒有爆發衝突,甚至就連軍隊中,玄氣戰士的玄氣都沒有任何的外放洩露。
這跟本就不像是大戰即將開啟前的預兆,反倒是一場氣氛活躍的春遊聚餐。
但只有高等級戰士才知道,此時雖然沒有爆發戰鬥,但戰鬥已於無聲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