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臉上溫婉可人的笑容長久持續著,美人與寶石在黃金臺上高高挺立,在燈光陪襯下,似乎都已經融為一體。
超乎人們認知的美麗散發出無懈可擊的光芒,讓人生出濃重的陶醉之情。
半晌後,花月平靜放下胳臂,白皙手指輕輕將錦繡漿玉盒蓋扣,朔然,那一抹抹海洋般璀璨晶瑩光束便是消失於空間中,人們不免都低下額頭,輕輕嘆息著,彷彿在感嘆自己沒有多看上幾眼寶石。
想比起賓客們的暗自可惜,花月到是毫不在意,將裝有海洋之心的盒子隨手放在主座上,那種不屑一顧的表情,就好像對待著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東西。
看到這番場面,葉庸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內心便是驟然發作,黃豆般大小的雙眼死死盯著紅裙倩影,牙關緊咬著,心中默默下定了邪惡想法。
讓人心生萬千暖意的曲子依舊在徐徐響起,海洋之心所帶給眾人的萬千豔羨,也是隨著美妙歌姬們的舞蹈而漸漸消散,纖細可人的腰肢以及大片裸露出來雪白玉腿,不免讓人口乾舌燥,時刻展現的媚笑,也是讓人神魂顛倒。
紅色帷幔在天空中縱情飄揚,宛若紅色流雲的海洋,妖姬樓這極為妖豔的場面讓人完全陶醉於其中,時刻難以自拔。
紫月不停的向著葉庸以及葉陌敬著美酒,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俏皮話,輕鬆寫意的便是將黃金臺氛圍推向了火熱,但即便如此,這兩位叔侄還沒有真正講上一句話,在這個夜晚中,他們在不停的明爭暗鬥。
紫月深海般不可預測的內心起了一番不大不小的波瀾,他沒有想到,傳聞中葉庸葉陌勢同水火竟然是真實事件,不過這並不影響紫月此刻的頭腦清醒,在兩位大人物中間左右逢源長袖善舞,正是她十幾年來修煉出來的本事。
儘管紫月對兩位六幻城大人物奉承恭迎,但作為今夜主角的花月卻毫不在意,柳枝般柔軟的雙手如同捧著明月,支著自己的俏臉一動不動,神情專注的凝望著穿著鵝黃色紗裙的歌姬們,血紅嘴唇時不時微微觸動,輕聲吟唱著好聽曲調。
紅色羅裙將她裝飾的豔美不忍直視,也許是因為飲了太多美酒原因,使得她眼中神采風情萬種。
這如同藝術家精心雕塑出來的美人身處在嘈雜奢靡的環境中,內心卻是非常寧靜,宛若空谷落雪,微不可及。
美人看著沒有停歇的舞蹈,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母親嚴厲的拿著戒尺站在自己身旁,用和清新容顏大相徑庭的怒意,敲打著顫顫巍巍的手掌,告訴自己要將舞蹈的每一個的動作做得極盡完美。
每到這個時候,父親總會慈祥的走過來,臉上帶著和煦笑容,體貼的將自己抱起來放在腿邊,粗糙卻又溫暖的大手一邊憐惜著摸著被打的紅通通的小手,一邊擦去眼角眼淚,衝著母親柔聲說道:“我家月兒跳的很好了,為什麼要打她呢。”
轉眼一晃,已經過去了數年時光了,早日那嚴厲母親,溫柔父親早已不在人世間,甚至最後只能以草草兩具孤墳,結束一生命運。
花月想到這裡,心中生出了幾分悲傷,微微垂下腦袋,鼻頭也是微酸。
本在與紫月交談的葉陌極為細心的觀察到了花月神色,那楚楚可憐的面容讓他的心臟快速顫抖,也讓呼吸短暫停止。
今夜妖姬樓是何等繁花似錦,光亮如晝,但好像所有的歡樂都不屬於傾國傾城的姑娘,就像黑暗暴風雪中,孤零零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無知孩童,只能默默承受著寒冷刺骨,直到化為僵硬屍體。
“花月小姐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平日裡地位高貴的貴公子,此刻絲毫不聯憐惜自己的溫情,頓了頓聲音,用著圓潤音調詢問。
“沒有什麼。”花月從過去塵世中回過神來,臉上快速披上機械笑容:“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事情罷了。”
葉陌見其刻意拉遠雙方距離,不免有些沮喪,但大家名門的禮儀讓他鍛煉出了極為出色的神色不露於表:“見姑娘表情不是很好,那肯定是想起什麼不太開心的事情了。”
花月有些賞識的看看葉陌認真的表情,沒有想到其對自己是如此上心,不免臉上露出一番真誠淺笑:“公子觀察的真是仔細。”
“美人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實在是難以側眼。”葉陌笑著站起如同白楊般挺拔的身軀,非常有禮貌的向著花月彎腰行上一禮,便是邁著緩慢步子,走到黃金臺上。
然後十分優雅的請爭奇鬥豔的歌姬們讓出一些空間,舉止頗有風範衝著滿樓賓客說道:“我曾經有幸先於諸位目睹過花月小姐的芳容,那一日美人雖略施粉黛,但卻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念想。自那之後,我便疑問世間為何竟有如此明豔的女子,不過後來我也是釋然了,因為這等佳人在六幻城,就是我葉家不可多得的福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歷來都不動聲色的翩翩公子會對一個女子有著極高評價,甚至就連女子自己都沒有料想到,這個僅僅兩面之緣的人,會用這種誇張言語來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