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長久保持旁觀者姿態的雲逸,都被這句話震驚的愣了一愣,眼眸古怪的將星宿鎖定,就像看著一頭從地獄中奔跑出來的怪獸。
“哈哈哈。”星羅冷笑著將揹負雙手舉到胸前,拍動著,冰冷容顏堅硬如鐵,彷彿不可摧毀,聲音沙啞而充滿磁性:“開棺驗屍,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嗎,你開的可是君王的棺,驗的可是皇帝的屍,就算他走了,你還不讓他半點安穩嗎。
父皇生前對你寵愛有加,整個星氏皇族都把你看作是帝國辰星,你現在卻在他的葬禮上,搞出這樣的鬧劇,讓整個法西帝國陪你在六國各族面前丟臉。”
“不要因為你是我哥哥來威脅我。”星宿聽著白髮年輕人的訓斥,剛毅面龐上第一次出現狂風驟雨般的憤怒,眼神也幾乎都要噴出火焰。
星羅則是絲毫不讓的將身軀走上去,長劍光芒已經閃耀在了龍袍上,但他卻沒有絲毫恐懼,反倒是充滿著屬於君王的自信和氣勢:“我不是在拿兄長的身份來教訓你,我是再以法西帝國正統皇帝的身份向你說話,而且這不是教訓,而是威脅,帝國鐵衛,若是星宿將軍敢將手中長劍舞動一下,便將他束手拿下。”
效忠於皇室的殿內高手從四面八方駕馭氣翼閃現而出,寬大星谷驟然間變成了風聲鶴唳的戰爭場面,數量有著上百之多的高等級戰士宛若鬼影,將祭壇四周悉數包圍。
他們統一穿著著繡著紫星蛟龍的袍子,腰間披掛著削鐵如泥的繡春刀,面容統一的平靜無奇,如同一個個沒有感情的人形殺人兵器,所掀起的氣場和強橫能量風暴,陰森而又恐怖。
與此同時,黑昊所統帥的上萬護衛軍隊也開始行動,大量士兵鋼靴踩在地面上,所發出沉重聲音猶如死人哀嚎,藍色軍陣海浪向著祭壇方向滾滾漂流,最後停歇跟隨在鐵衛身後。
緊接著,這些士兵在沒有將軍命令的情況下,長槍短劍對準了祭壇上的持劍年輕人,即使這個人的身份是帝國三軍統帥,百萬法西軍隊的最高首領。
黑昊本人也不知何時,身形移動到了祭壇漢白玉石階上,長久未見日月顏色的月華長劍拔動出來,無數月牙形狀的白色光輝猶如蝴蝶般的閃耀,眼眸如同審視敵人那樣,盯著星宿握劍的手掌。
形式的驟然轉變,讓整個星谷都像極了即將被引爆的火藥桶,雲逸也將觸控玄戒的雙手放下來,體內玄氣能量按照心意,順著各處靜脈流轉匯聚:“上萬重甲軍隊,再加上百名九階帝國鐵衛,星宿啊,你這真的是引起了帝王之怒啊。”
輕聲感嘆讓少年思緒開始發散性伸展,內心也是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作為帝國實力最強的之人黑月和權臣耀星,自然將目前發生的一切都知曉的明白,可他們為何卻遲遲不肯現身,難道真要引得星宿揹負鐵鎖鐵鏈,進入牢獄嗎。”
“把劍放下,葬禮依舊持續,這件事情我便既往不咎,明日你就回西疆,指揮你的百萬軍隊。”星羅將身軀重新轉動回去,將腦袋深深低垂,他完全沒有想到好好的葬禮會演變成兄弟兵鋒相見的場面,心中沉重和疲倦一股腦的襲來,不免讓他有種不堪重負的感覺。
“就算死,我今日也要開棺驗屍,將父皇死因看的明白。”儘管無數帝國鐵衛的所散發出的玄氣氣壓都要將星宿壓制的喘不過氣來,平滑面板表面都出現了一層隱微血腫,清澈眼眸中出現的血暈看起來極為可怕。
可即便如此,這位身穿布衣的年輕人,手中長劍始終沒有放鬆跡象,甚至還在不斷加緊。
“你執意如此,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你覺得,是我殺了父皇。”星羅嘴角勾勒出痛心的弧度,漂亮眸子也像死人般緩慢閉上,青銅香爐中的飄蕩香味竄進內心中,可是聞起來卻像極了屍油。
星宿半天沒有說話,低下了面容,腦海中的瘋狂神經也趁著這段時間冷靜了許多,可是父皇的那慈祥笑容和嚴厲責備,如同影子般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導致他實在難以接受皇帝離奇病死這個結局。
清風將金盆中燃燒成粉末的紙錢吹飛出來,斑駁紙灰從星羅面容上飄飛而過,只留下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就像皇帝在他記憶中的形象,模糊模樣。
隨後這片紙灰又如羽毛般在星宿面前不斷打轉,來回翻動好似世間最為優秀的舞者,半晌後才緩緩墜落,安靜的落在地面。
“我明白,鐵衛們都退下吧,黑昊,讓軍隊都退下。”星羅終於明白弟弟心中究竟考慮的是什麼,但知曉到答案卻沒有給他什麼欣喜,反倒是濃重悲涼和哀莫大於心死的難受:“既然你想要開棺驗屍,那就去吧,不過後果你可想清楚了嗎。”
“如果我錯了,我會雙手奉上軍印和項上人頭,來為今日我自己的抉擇做出負責任的回應。”星宿看著四周來無影去無蹤的帝國鐵衛,在看著如潮水般退卻藍甲大軍,聲音略帶感激的繼續說道:“謝謝皇兄,謝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