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困住了我嗎。”當地面下的戰局在頃刻間變得火熱之後,白色冰雪神域中,幽幽傳盪出來這道言語,語調聽起來是那麼平穩和輕緩,無形中給人以一種淡薄如風的感覺。
但不知為何,雲逸在聽到這句話後,卻明顯感覺到來自身軀四周的束縛愈發嚴重,將自己完全封死的冰盒表面,發出魔獸咬食的聲音,彷彿是在不斷摧殘著自己的心理防線。
他努力的將螢火光芒已經十分清淡的骨劍橫舉到面前,用著畢生所學,擺出幾乎是滴水不漏的防守劍勢,隨後黑色眼眸略顯疲勞的看向百米外,被雷電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主將:“難道不是嗎。”
“呵呵。”被璀璨球狀閃電包圍在其中的主將十分不屑的冷笑一聲,語氣嘲諷,好像是聽到了世間最為可笑的鬧劇:“或許是過去太多勝利,讓你失去了敬畏之心,竟然以為能夠以九階戰士的能力困住我。”
沒有人能夠看到主將現在的表情究竟如何,甚至就連暫時困住他的雲逸自己都不知道,閃電中的情況,但想來應該是擁有著無限自信吧。
“冰雪”主將嘴角勾勒出兇獸般瘋狂的弧度,雙手緊緊抓住寒劍劍柄,大喝一聲,白色玄氣能量便是從血脈中流淌起來,其中蘊含著的震天氣勢,感觸起來就像是沖垮大壩的洪水,以無可阻擋的氣勢向著四周擴張過去。
閃電高溫幾乎還沒有阻擋住一刻,便被撕扯的粉碎,就像巨大石子撞破窗戶紙般輕鬆簡單。
緊接著,這道白色能量猶如水龍捲般扶搖直上,掀動起來的白色風暴在冰雪神域中流竄奔逃,甚至有些能量猶如水面漣麒,流瀉到北冥雪地的無盡荒原上。
“轟。”粗大的就像是撐起天地的巨型柱子般的能量,沉重撞擊在了冰盒表面上,頓時間便將這個空間震顫的搖晃,沉重聲音好似寒山寺中金鐘敲擊的聲音,帶著殺死和驅逐魔鬼的天神之力。
“噗。”儘管真正的攻勢還沒有完全到來,可僅僅就是這道聲音,就讓雲逸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傷痛中。
身體中因為能量透支而變的纖細的筋脈在來回搖動,冰雪聲音在此時就像是尖細金針,挑撥著快要崩潰的經絡,最終在來回的瘋狂抖動下,雲逸在也支撐不住,喉嚨處生出幾絲微甜,噴吐出大量鮮血。
可這道鮮血還沒有完全落下,便是被冰雪神域中的極致寒冷凍成了鮮紅的晶狀顆粒,整個過程顯得是那麼的奇異和玄幻,看起來就像是自然魔術師在擺動著什麼把戲。
撞擊聲響在持續大概十餘秒後逐漸停歇下來,但就像盛大歌劇開始前,總會有著動聽音樂,真正劫難才剛剛拉開帷幕。
處於冰盒最上方的冰蓋,開始不斷飄零落下鵝毛雪花,這些雪花看起來與普通冰雪並沒有什麼不同,可在雲逸看來,它們就像是邪神鮮血,蘊含著無法解救的劇毒。
冰雪首先是安靜垂落在了封鎖主將身形的球狀閃電,空氣中發出幾聲鞭炮點燃的噼裡啪啦聲,蘊含著千古傳承的修魔閃電,竟然開始不受控制的消失,整個過程就像火焰融化蠟燭,讓人難以想象。
雲逸不可思議的看著逐漸從閃電包圍中露出面容的主將,喉結快速的上下滑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來自筋脈的絞痛卻讓他遲遲沒有說話力量。
“是不是很奇怪,暴虐雷電怎麼會被如此輕飄飄的雪花所熄滅。”重新暴露在乾淨空氣中的主將端詳著少年表情,半晌後露出了愜意笑容,寒劍也在他的手中變得光彩萬丈,洋洋得意的狀態顯露無疑:“我說過,冰雪神域是一片屬於我的空間,這裡面一切死的活的,都將受我的擺佈,即便是來自天上的閃電也不能逃脫。這裡是我的主場,在我的主場,你該如何贏我。”
主將話語說道最後,已經接近咆哮,勝利在望的喜悅讓他全身上下都覆蓋著殺氣萬丈的兇光。
幾十年前,他目睹著遠方血雲滾滾,進而狠下心來,一劍屠殺了所有的冰霜氏族,如今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生死起伏過去,他重新掌握了那種感覺,那種可以憑著一柄寒劍,踏遍北冥雪地的感覺。
將上萬閃電一一覆滅的風雪開始向著雲逸吹拂,雪花沾染到少年衣襟面板上,瞬間便開始融化,只不過這種融化就像被硫磺潑濺,燒灼痛感如同千萬只蟲子在撕咬皮肉,難以忍受。
“哼。”在劇烈痛楚面前,心智堅韌的雲逸都不禁發出不堪忍受的聲音,抽搐臉龐上的肌肉在不斷抖動,手中骨劍也似乎有些支撐不住這些雪花衝擊,恍若風中細柳,大幅度抖動。
“你的計劃著實不錯,畢竟戰爭就是一場賭博,所以你的方式並沒有什麼過錯。”主將不在將神色專注在少年身上,因為在他看起來,對手不過是苟延殘喘的籠中野獸,是無論如何也翻不出大波浪的。
他以居高臨下的目光,審視著地面上的沸騰戰場,眼眸中透露出來的冷漠意味,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