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修門的數十位將軍幾乎是在同一刻,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弓弩士兵下意識的鬆開弓弦長箭,黑色箭桿和白色羽毛在空氣中浮現出亮眼痕跡,瞬間便在空間中撕扯出數不盡的碎片。
操控重弩計程車兵也竭盡全力將身體重力壓在金屬滑膛上,以保證重箭能夠準確無誤的擊殺到預定位置。
與此同時,天盟軍隊也在敵方動作的那一刻,發動了反制的報復性進攻,敵我雙方接近十萬名的遠端進攻部隊使盡渾身解數,力求將對手從鋼鐵一塊擊垮成可以任意踐踏的碎肉。
天空中,萬道閃電恍惚間也變得璀璨光明,難以直視,反倒是成為了軍隊在黑夜中攻擊對手的一道借力。
雲逸英氣面容抽搐幾下,眉眼看著腳下數不盡的長劍重箭,它們宛若過江之卿般互相膨脹,強大沖擊力量在對沖的那一刻,便將無邊無盡的能量氣息向著四面八方移動,長時間震撼,使得天上地下的生物心神久久難以平靜。
“呼。”少年腳尖輕輕在浮空上踩動一下,手中螢火色長劍便用力的向著地面揮砸,萬把長劍隨即蜂擁而下,勢如天庭崩塌,山河破碎。
一時間,原本空曠無垠的天空中佈滿了戰爭中最為殘忍的殺伐,各種各樣的長箭和敏銳氣劍混亂交錯,遮天蔽日,宛若蝗蟲過境,留給地面的唯有黑壓壓一片片。
“躲到我的身後,躲到我的身後。”鬼於堯揮舞著的巨錘,已經變成像電風扇那樣的事物,巨大旋風從巨錘中如同惡魔吐息般咆哮而出,無數箭矢都被其阻擋在外,又或者盡數摧殘成粉末。
此外他也召喚出來有著千米之大的巨型藍色能量氣罩,看似薄如蟬翼,卻又像堅硬鐵鍋,護佑著上萬士兵安全,巨大背影在猛烈箭弩衝擊下變得非常高大,宛若是面無比巨大的黑色盾牌。
可即便作為九級戰士的鬼於堯如此耗盡力氣護佑,天盟的大多數士兵也在大面積倒下,鮮血從箭雨呼嘯中不斷揮灑,黑色盔甲也無法抵禦這種前所未有的衝擊,柔弱身軀紛紛被射殺成馬蜂窩樣子,無奈倒下。
“不要管能量是否耗盡,發動玄氣防禦,保住自己的生命。”事到如今,鬼於堯在沒有心意去考慮箭弩攻勢結束後,該如何應對戰爭了,他猙獰著面孔瘋狂呼喊,聲音長久迴盪在士兵們的耳邊,就像是聖光天使為受苦受難的人民吟唱聖歌。
聖非作為天盟遠端進攻部隊的最高首領,此刻也是忙亂的不可開交,騎著戰馬的身軀不斷的從各處弓弩手陣地和重弩陣地間穿梭,沙啞喉嚨長時間的重複命令:“不要隨意釋放箭弩,重點打擊敵方的有生力量,前線的步兵兄弟們正在受苦受難,他們浴血奮戰,以身為牆,才為我們博取到安然射擊的機會,所以一定要竭盡全力,專注在手中武器上。”
大規模戰爭已經迫使士兵戰鬥能力無法得到真正體現,將軍們也感覺自己已經不在是這場戰爭的掌控者,他們只能用蒼白言語,來激勵士兵心頭被危險澆滅的熱血,進而寄希望改變整個戰場的風雲局勢。
雲逸的萬把氣劍如同在血海中來回穿梭的游龍,它們一股腦從密集弓箭射擊的空隙中穿透出來,隨後以不成功不成仁的決然態度,向著地面上的血修門遠端進攻部隊發動殘酷殺伐。
鋒利劍尖從每名士兵脖頸上快如閃電的抹過,鮮血還來不及的噴濺出來,氣劍的目標就轉換到了下一個目標,不善近戰計程車兵面對著這樣的攻擊,就像是手無寸鐵的羔羊,只能等待著野狼張開巨大獠牙,一口口的將自己吞食。
一時間,整個血修門弓弩陣地上,鮮血在閃電光芒的照耀下,晶瑩的好似瀚海中血色珍珠,無數劍芒風聲鶴唳 引得四方士兵悉數奔逃。
可是在對於天空中掌控萬劍的男孩來說,每一位敵方士兵的奔逃,都只會帶來不死不休的追殺。
無論怎樣,都會有著一把黑色玻璃般,稜角分明的氣劍,快速跟隨在身後,發作出來的嗡嗡聲音將心中恐懼勾引出來,而當回頭駐足觀望的那一剎那,生命終章便將濃墨重彩的劃上句號。
隨著漫天萬劍硬生生的壓制了血修門進攻,原本不佔優勢天盟遠端進攻部隊也從中尋找些許喘息機會,更大數量和峰值的箭弩攻擊開始大範圍的向著舉著鐵質盾牌的血修門士兵衝去。
在最初的時候,這些盾牌還可以勉強擋住弓箭毛毛雨般的進攻,但在重弩齊射的時刻,這樣的防禦無疑是炮彈下的泥塑城牆。
士兵再也無法抵擋上百,甚至上千斤重量的巨箭轟炸,胳臂在瞬間便被強大沖擊力量震盪粉碎,盾牌也如同雞蛋殼碎片,在天空中來回散落,整齊軍隊頓時間便混亂無序,恍惚間有種數十萬野獸擠在蠻荒之地的感覺。
血修門的指揮將軍們無奈看著浩瀚沒有邊際的戰場,不斷喘息,面色也是失落哀傷,原本他們在戰場上的每個方面都佔有著難以翻盤的主動,可現在隨著那個少年攜帶萬劍破空而出,整個戰局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巨大車輦上,守候在血仇天兩側的將軍都是面色惴惴不安的打量著領袖側顏,隨後在看看遠處混亂飄飛著的氣劍,心中慌張甚至都超過了經歷生死危險計程車兵。
血仇天慍怒的掃視整個戰場,心頭怒火明明已經濃重到了極點,卻尋找不到好的理由釋放。
他原本想要伸開血翼飛上蒼天,同那個少年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以此來了解這樁延續數年時間的仇恨。
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樣做,與墨脫一戰後的後遺症直到現在還沒有痊癒跡象,他必須要繼續耐心等待身體恢復的那一刻。
長長哀嘆一聲,苦笑著自己的英雄遲暮,若有所思的抬動面容,鎖定少年身影,眼中不斷流轉出驚訝眾人的眼神,就像是溫良長輩在向優秀晚輩說:“你很不錯。”
或許是從離開雪松林真正成長的時候吧,雲逸不知覺的擁有了極為敏感的直覺,這種神乎其神的感觸,總是在某些時刻古怪出現,有的沒的告訴自己,即將或者正在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