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環環相扣,步步為營,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南盟各大宗門,在半年內相繼滅亡的原因了,如此運營盤算,又有多少人能夠妥善處置呢。”
血仇天用十分後悔的言語,講述瞭如今的明瞭局勢,長久感嘆讓四周將軍都陷入了長久沉思,直到現在他們才徹徹底底明白雲逸計劃。
就像是一場精彩奪目的電影,先用著最為歡樂的手法博取著所有人的眼球,挑逗著一切亢奮神經,但在局勢最為高潮迭起的時刻,卻惡狠狠的把眼球戳的血水淋淋,神經一分為二。
深受欺騙的感覺不禁爬上將軍們的心頭,濃重憤怒頓時間瘋狂散發在車輦中,雖然事已定局,可他們仍舊不肯接受這樣被人玩的暈頭轉向的事實。
三天中的每分每秒,血修門都佔據著無限主動,可轉眼而至,卻以跌落到了死亡盡頭,這種撲所迷離的變化,簡直就是對數十年從軍生涯的莫大侮辱:“想不到他雲逸年紀輕輕,竟是如此陰險歹毒,欺騙狡詐,若是再來一次,必要將天盟斬殺的片甲不留。”
憤怒將軍心情極不通順的唸叨著,玄氣能量也因為神經太過於敏感,而不停散發出來,牙關也死死咬定,發出了磨骨般的吱吱聲。
血仇天無奈的搖動腦袋,長嘆出一口氣,他依靠著身邊將軍的助力,從地面上站立了起來,強打出平靜面色,幽幽道:“自古以來兵不厭詐,為將為帥者自當竭盡腦汁獲取勝利,仁義道德不過是黃口草紙上的泛泛之談。”
血仇天鎮定自若的將血色衣袍上的褶皺盡數抹平,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順著各處筋脈傳到了面容上,讓他在此刻顯得雄心萬丈,宛若功蓋千秋萬達的傑出君王:“既然身處四面合圍,就應當尋找突圍缺口,現如今天盟的包圍剛剛成型,必定是有著不完整的地方,仔細尋找或許還能有一絲生機。”
儘管血仇天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堅定萬分,可實際上就連他自己都非常清楚,天羅地網的密不透風,不會那麼容易便撕扯開來。
“屬於我們的時代要真正的到來了。”作為統領全域性的戰場指揮官,雲逸透過敏感的戰爭觸覺,很快找尋到了敵我雙方勢力逆轉的跡象,面容上的表情也是逐漸變得輕鬆歡快。
幾天之前,他幾乎是以孤注一擲的手段使用了誘敵深入的計策,儘管經歷了許多危險和困難,但好在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
天盟三支大軍所組成的鉗型攻勢,已經死死扼住了血修門喘息咽喉,也許只需要輕輕的用力一捏,所取得的成效或許便是整個北冥雪地的易主。
疲憊的將手中骨劍收藏回玄戒中,雲逸揹負著雙手,將目光遠遠投射向被困守在天盟軍隊中的敵人,前幾個時辰,他們還兇狠如同無法阻擋的餓狼,而現在卻轉變成了奄奄一息的困獸,世事變化就是這麼的離奇,瞬息之間攻守局勢便猛然逆轉。
雲逸努努嘴巴,轉過身軀,內心中緊繃了數天的筋脈逐漸放鬆,眼眸中的疲倦沒有阻擋的流動出來,彷彿是在告訴所有人,現在只想安穩的睡上一覺。
“龍嘯將軍以及沈恆將軍的軍隊已經完全鎖死了血修門軍隊的兩翼,目前局勢完全在我們的掌握中。”子良滿身是血的走動到了少年身後,魁梧臂膀後背負著斬殺過許多生命的闊劍,整個身形顯得高大而又神武。
雲逸微笑著點動下頜,輕拍著其肩膀,順手也是抹去了面容上的血跡道:“你們都做得很好,從計劃制定直到現在不過是四五天的時間,但囚狼計劃卻已經像它名字所訴說的那樣成功了。”
感慨語調在每個人心中無形傳蕩,它就像是道暖人心絃的春水,將苦惱和悲觀盡數驅趕。
子良聽在耳中,連忙雙手抱拳,神色動容的重重點頭,喉嚨中的沙啞也不知為何缺失了許多:“盟主少年俠氣,能結交南北英雄,取得這樣的功績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同樣的,我等為臣為將,自當閒呼鷹簇犬,白羽摘雕弓。”
“言重了。”雲逸若有所思的長呼氣息,雙手輕輕掩面,不知是擦拭血跡還是汗水,腳步輕緩的向著屍橫遍野的野狐嶺要塞走去,背影顯得滄桑又悲涼:“三軍儘快完善包圍圈的堅固和彈性程度,不斷的壓縮血修門的生存空間即可,沒有我的命令,不要發動進攻。”
“困獸之鬥頗為驍勇,按照常理來說,血仇天必然會發動反擊突破,到時候該如何處置。”子良身軀依舊是恭敬微躬,眼神中卻是有著濃重的不知求解的意味。
“反擊突圍。”行走中的雲逸聽到這句話,不免停住了動作,他頗為無奈的將英氣面容高抬,望向蒼茫天空。
此刻風輕雲淡,夜色正是美麗綻放之時,無數星子瘋狂閃耀光芒,就像是在舞臺上歡呼跳躍的美人。
“北冥雪地的大局已定,逃走一人又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雲逸眼神中散發出幾抹兇狠光芒,言語中的 不屑意思也是十分明顯,揹負在身後的雙手因為過分用力而出現了大量青紫色:“不過剩餘的軍隊必須留下來,這場戰爭我們損失了太多兵馬,血修門的軍隊是不可或缺的補充。”
頗有帝王那種處事果決殺伐意思,雲逸擲地有聲道出數字後,便離開了戰場,在他的身後,影殺五人的身影拉得十分的漫長,遠遠看去就像是五位地獄魔鬼,包圍著尊貴王子。
子良眼睛恍惚,注視著不斷離開的身影,半天時間後才將自己身軀直立起來,思緒卻不知已經飄飛到了何方何地。
在這短暫時間中,他不斷的回味著少年話語,尤其是那句逃走一人算的了什麼,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這句話本身並不是那麼的令人生懼,但要說明的是,逃走的這人不是什麼值不得言說的小角色,而是玄氣戰力為玄皇,並且在北冥雪地上統治了三十多年的神話血仇天。
“為什麼不乘目前大好機會,誅殺血仇天呢,現在放他離開,豈不是放虎歸山,徒留後患。”十分不解的唸叨上幾句後,子良內心頗有不甘的搖晃腦袋,半晌時間後才不情不願的將雲逸命令傳達下去。
伴隨著短暫時間中所發生的局勢變化,龐大戰場也不再變得像過往那般難以望盡,儘管天空中還有著數十架屬於血修門的天空作戰部隊,但地面戰場無法逆轉的潰敗,導致著他們的恐怖殺傷力無法充分發揮,甚至在緊張的防禦計劃中,天空作戰部隊計程車兵和提供動能的鳥獸都已經出現了無力維持的現象。
除此之外,天盟黑色圓形軍陣所組建的銅牆鐵壁,全方位的困住了血修門的血色軍團,周密而不透風的包圍,算的上是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我們已經研究過了所有的突圍計劃,沒有一條可以保證我方軍隊大規模逃出,我們已經處於了瀕臨死亡的時刻,甚至無法尋找到可以生存解藥。”血修門統帥部的將軍面帶愁容的將一份份戰報放在了桌面上,巨大軍事地圖上的圖圖點點在現在看來,就像是尖針利刺那樣刺眼:“不過根據過往歷史上的戰例來說,動用小規模精銳部隊,可以趁亂保證重要人物逃離,所以我們統帥部的將軍們集體商議決定,動用戰狼衛護佑門主離開戰場。”
將軍用著慷慨激昂的音色,將心中真正想要言說的東西訴說出來,面容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堅定而又深情,場面頓時間就像是亡國時刻的君臣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