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南部邊境戍守校尉,奉命押解罪犯沈天。”將軍抓著綁縛沈天手掌的黑色鎖鏈,身形挺拔,目光如炬的穿越議論紛紛的達官貴人。
“這可是百年來最具玄氣天賦之人啊。”許多經歷漫長時光的血宗老臣看著少年人畜無害的微笑,不免憐惜的感嘆一聲。
曾經,他們曾多次暢想血宗能夠在新一代年輕強者的帶領下重新走向光輝,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位列於左軍將軍首席範魯今日穿上了一件顯目的鎧甲,甚至只論精緻程度,已然是遠遠超過了鎧甲本身所具有的堅固性,進而給人一種流於表面的奢靡感。
此刻範魯正一邊觸控著鎧甲上的血紅寶石,一邊冷笑看著揹負枷鎖的少年:“一切就這麼結束吧。”
陰冷的呢喃兩句,範魯頗為肅武的揮動披風,隨後大跨步的來到了血霸面前:“宗主,犯人沈天已經帶到。”
“這個不需要你來提醒。”或許是對範魯的急不可耐產生了幾分反感,血霸冷聲呵斥一句:“無論是誰都應當守好本分,掌握軍隊的將軍如此,身傳皇室血脈的皇子也理應如此,莫不要越線觸碰。”
血霸說話的同時,側眼凝視了面無表情的血達,其中包含著的警示意味頗為濃重:“血刑佈置的如何了。”
“血棺已經在準備的過程中,宗主等候些許時間就可以下令開始刑罰了。”身穿著古典道袍的僕人如此說著,他已經跟隨了血霸差不多七年時間,原是血達門下的一位門客,後來不知是出何原因,被安排在了照顧血霸生活起居的陣營中。
如今一晃七個春秋夏冬,年齡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僕人憑藉著隱忍和兢兢業業,成為皇帝身邊最為親近的仕宦,甚至許多軍機大策也都有著僕人的參與。
血霸滿意的點動下頜向前走動,目光重重的落在聞名遐邇的少年身上:“和當年沈族的人一樣,安靜沉默,毫無畏懼。”
血霸揹負雙手幽幽自語,許多敏感神經在這一刻都完全集中,如同少年那淡漠死亡的氣質讓他回憶起遙遠的過去。
秋日陽光下的天氣還是有些微涼,但血霸卻感受到了從心底湧出的熱意和興奮,就像當年他還是父親血巖手下的戰將,眼中藏著驚雷,身中流著熱血。
曾經在面對千軍萬馬時,他總會產生腎上腺素快速分泌的奇異感覺,而這一次,在面對不過十七歲的少年時,那股久違的感覺再度強烈衍生了。
血霸微紅臉龐在大口喘息,深邃而又可怕的眼神瞧著少年身上的每個部位,似乎想要從找出刺激自己心思凌亂的原因:“眼睛。”
血霸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那雙深沉眼眸上,細細凝視半晌後才驚奇發覺,從千階石階再到玉石祭壇,在這段數百米的距離中,這雙眉眼始終在注視著自己。
沈天正幽幽長望著身穿著紅血龍袍的君王,這是個在自己最初記事時就留有著深刻印象的男人。
那時候,精力活躍的血霸正揮舞著帶有心臟的燼劍,在高大巍峨的城牆上呼喊著征服四海的讚歌。
也就那個時候,沈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君王之力給世界帶來的巨大改變。
時隔多年,光景匆匆掠過,當初正值盛年的皇帝已經顯示出了幾分老態,也已然無法控制兒子那份愈發膨脹的野心。
少年與君王的對視持續了許久時間,時間長到讓左右群臣都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