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上負責望風的小嘍囉急急來稟,說朝廷大軍就在山下安營駐紮。
已經打成一團的二當家意識到事情出了岔子。
他知道夜流懷武功高強,光他們一幫山賊怕是根本弄不死他,所以又在山下設了埋伏。
原本計劃,他們人追到瘴氣之地,就此止步。夜流懷就算有幸躲過瘴氣,也躲不過那滿山的**,可沒想到他竟成功躲過去了,還帶了兵來。
儘管這裡的地形圖是二當家自己交出去的,但大軍壓境數量龐大,不至於走了一路都沒人發現。
除非有人早就將打探情報的小嘍囉封了口,這個人會是誰?
二當家轉看向了三當家。
三當家仰天大笑,反手負背,雙腳騰起,身子向後飛,飛到最高處樹梢上,他才稍作停頓,俯身提醒一句,“二哥可曾想過,夜流懷乃戍守邊關的將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朝廷那麼多大將軍,為何還要捨近求遠的派他來剿匪?”
二當家不知。
三當家知他不知,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因為夜流懷出手,便無生還餘地!朝廷是想滅了我們!
幕後大靠山位高權重,他若想攔一定攔得住。怕只怕,夜流懷還是他推上去的。
他想借夜流懷的手滅了我們,而我們又出手滅了徐茂山。如此一來,劫銀案的涉案人員就都死了,這案子也就塵埃落定了。幕後人片葉不沾,一身乾淨。”
二當家瞳孔一睜,恍然大悟,所以,他才的沒錯,諸多紕漏都是三當家在暗中搞鬼。
他在謀一條出路。
劫銀這麼大的事,不可能死一個人就能收場的,必須得死一片。
一片中存活一人卻容易多了。
難怪……
三當家走後,所有山賊都慌亂起來,此時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唯有下山抗兵這一條路可走了。
於是山下掀起腥風血雨。
秦朝露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軍營的後勤營帳內,營內安安靜靜,唯有搗藥聲咚咚響著。
四周飄著藥香,入目皆是藥瓶。
秦朝露收回視線,轉看向自己,她身上的傷都做了包紮處理,手臂被繃帶纏得緊緊。
她想抬手瞧瞧,卻因扯痛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搗藥聲一頓,年輕人轉看過來,溫潤謙和的臉上扯出一抹暖笑,“姑娘醒了!”
秦朝露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陌生男人,諸多疑問盤桓在腦海中,卻是有條不紊的地問起,“是你救了我?謝謝。”
年輕人搖頭。
秦朝露,“?”
“是夜將軍。”
秦朝露,“……”這個她知道,她問的是傷口包紮。
年輕人垂眸一笑,轉身取了桌上湯藥,用手輕觸藥碗,藥未涼,他才放心的端去。
秦朝露小心翼翼坐起,看看湯藥又看看年輕人,一顆心驀地怦怦亂跳,長這麼大還沒被人伺候過,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尤其是面對著如此好看又溫潤的男子,又當如何才顯得落落大方些。
秦朝露小臉發燙,眼神無處安放。
年輕人順手搬來小几,架在榻上,將藥放在小几上,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根竹管,一端伸進藥碗,一端放到秦朝露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