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雲城的時候,那幾個太醫可是親口說過,若她有需要儘管開口,如今秦朝露便端著酒杯湊過去,打算開這張口。
夜流懷的目光似有若無的對上來,只可惜那些彈劾不成的大臣都死死的盯著他,他不好表現太明顯以免把秦朝露牽扯進來,只好適時錯開視線。
“各位大人,在下敬你們一杯。”
幾位太醫原本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一看秦朝露過來,頓時都不說話了,還一臉警惕地看著她,就算碰杯也都是勉勉強強。
秦朝露已經感覺到了,但既然都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便不會再退回去,“各位大人,可還記得……”
“我,我上個茅房。”
“我也去,我也去。”
太醫們,一個兩個玩消失。
秦朝露尷尬。
陸汀傑端著酒杯走過來,與她輕碰了碰,“秦大夫。”
“陸公子。”
陸汀傑就近坐下,“秦大夫幾時成親,陸某可否討杯水酒喝?”
“還沒確定,快則今年,慢則明年。”秦朝露尷尬,幾日前撒的謊,如今不得不撒下去。
“這是為何?”
“要挑日子嘛,日子還沒選好。再說三書六禮的都未走完,所以還得需些時候。”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難道不是自小就訂下的婚事?”陸汀傑納悶。
“這,這……害,實不相瞞。在下是孤兒,沒錢沒房,沒生計,老丈人家不肯把閨女嫁給我。
直到我入了軍營,做了軍醫,開始有些作為,他們才同意。所以,親事才開始說起。”
陸汀傑哦了一聲,舉杯小酌一口,又道,“那看來這戶人家還不錯。
換做別家,早就把女兒嫁了,哪還能等你建功立業。”
秦朝露一怔,想想還真是,突然之間,開始好奇賀大夫看上的哪家姑娘,他們如今又怎樣了,是否順利的議親。
這廂有人來找陸公子聊天,陸公子朝秦朝露拱了拱手,便與那公子喝酒去了。
秦朝露此時才發現人陸家雖未入朝,卻也是有人脈的。
所以真正身份卑微的只有她一人,哎,也不知這滿朝文武當中,有哪家曾跟她親生父母有過人情往來,又有哪家能稱得上是親戚。
不過她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哪怕是攀上皇親國戚,也終究沒有歸屬感的,畢竟不是從小長大的地方。
即便帶了層貴族的血統,也還是融不進去。
不過她也不想融進去,她自有自己的圈子,無須附和誰。
秦朝露舉杯喝了一口,覺得心裡悶悶的,便出去透透氣,正好外面月色正濃。
她出去後,夜流懷剛好舌戰完大臣,他抬眸尋過來,卻發現席位已空,擔心秦朝露出意外,不得不起身去尋。
與之唇槍舌戰的大臣們,全都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喝悶酒。
恭王看似一直在看舞,其實餘光總是盯著夜流懷,瞧著夜流懷出去後,也立刻招了親信追出去。
太子則是盯著恭王,恭王派手下出去後,他也派了手下跟上。
那些喝悶酒的大臣看到夜流懷出去後,也都起身出去,結果被太子叫住了,順便也把恭王拖進去。
秦朝露剛才喝了點酒,如今酒意上來,人微醉,風一吹,小臉灼熱。
她乾脆在外多逗留了一會,尋思著等酒意淺了再進去,結果剛好讓她聽見不遠處幾個大臣躲在樹影下,議論夜流懷,聲音不輕不響,剛好聽清。
“皇上今日在大殿上只表彰了夜將軍,卻不犒賞,你們說這是有功無賞,還是有大賞,只是賞賜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