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聽劉公公說,請秦大夫頗為費力?”宸太妃語速不快不慢,口齒乾脆利落,聽上去也就五十多歲的年紀。
在大戶人家裡,保養得宜,五十多歲依然風韻猶存,不當與老人二字聯絡起來,可同中年人相提並論。
秦朝露知道入宮的規矩,不能隨意抬頭,所以看不到宸太妃的面貌也就不知其年紀,只能從說話聲音裡判斷。
太妃娘娘說完,秦朝露多的話不敢有,只乖乖的磕頭祈求恕罪。畢竟多說多錯,還有狡辯之嫌。
宸太妃笑了,“起來回話。”
“是!”秦朝露站起身。
身後的武呈也跟著站起身。
“抬起頭來!”
秦朝露乖乖抬起頭,宸太妃微微一笑。
秦朝露果然沒猜錯,太妃娘娘看起來也就五十歲模樣,或者四十七八,風姿綽約,風韻猶存。
雖面上遮著一層薄薄的面紗,但還是能透過面紗看到揚起的笑。
她的笑看起來溫柔和善,如陽光一般溫暖,又似花兒一樣美豔。
連秦朝露這樣的女人看了都驚歎不已,更不要說男人了。
不過回過神來一想,這麼年輕就做太妃,除了感謝先帝之外,想來這手段和城府也應該不簡單,這宮裡的人哪裡是單純善良的,真要如此也活不到這個歲數。
所以,她不得不又豎起警覺心。
宸太妃的笑,盈盈傳來,“早就聽聞夜將,夜王軍營裡的秦大夫,長得唇紅齒白,頗為清秀,如今一看還真是。”
秦朝露額頭冒出汗來,暗中揣測太妃這話的意思是暗示她早已看穿她的身份,還是字面意思?
她不敢在大人物面前撒謊,決意表明女身。
然而,宸太妃卻先她一步開了口,“秦大夫,你上來為哀家看診吧。”
太妃自覺伸出手來,另一隻手去解面紗。
劉公公自覺下來,打發武呈先行退下。
武呈看了秦朝露一眼。
秦朝露也在看他,看到他投過來的安定的眼神,她才鎮定許多,勉強擠出一抹笑,恭敬上前。
罷了,女身的事還是等看完診再說。
門一關,武呈在外等候。
這宮裡各處他都來過,還不止一次兩次,每次來都是閒庭信步,但這一次卻莫名的緊張。
心裡默默地數著數,偶爾餘光瞥向緊閉的大門,一聽到門內響動他就急得轉過身,不見任何動靜後又默默轉回去,如此反覆。
……
“兒臣參見父皇。”
“阿正啊,平身吧。”皇帝眨了眨眼,擱下紙筆,吐了口氣,略倦怠地問道,“找朕何事啊?”
恭王笑得殷勤滿滿,“父皇可是又在描繪錦繡江山了?”
皇上點頭,右手支著腦袋,淡淡說道,“朕就這麼點愛好。而且啊,朕看著咱們錦國的錦繡江山,心裡高興。”
“兒臣也高興。”恭王馬屁一拍,順勢又道,“父皇日夜作畫最是傷眼睛。
兒臣聽說夜王手下的秦大夫最近研製出一瓶眼藥水,用著極好。父皇可要試試?”
“眼藥水?”皇上仔細嚼著這幾個字,三個字拆開認他都認識,合在一起卻不認識,也沒見過,又充滿好奇,“此事可真?”
恭王十分肯定道,“千真萬確。而且,秦大夫如今就在宮裡。在皇祖母那,孫兒讓她給皇祖母瞧紅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