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爭鬥中的旁觀者,你應該考慮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就算不能,也絕不能牽連進去。”
“這我明白。下月太妃壽辰。估摸著恭王會在那天揭穿我的身份,以達到禍及你和太子的目的。
我在想,能不能用什麼法子把賑災銀的案子攤到明面上,加劇兩方之爭,然後讓恭王和太子狗咬狗。”她看向夜流懷。
夜流懷垂眸輕咳,斂去看她的眼神,分析道,“太妃生辰宴會有不少大動作。應當靜觀其變。”
“有哪些大動作?”
“選妃。太子已過弱冠,太子妃,側妃之位空懸。慕容氏,趙氏一族應該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其他小世家則會盯著妾室之位。畢竟是個攀龍附鳳的好機會,沒人會錯過。”
“對啊,太子妃之位這麼搶手,世家又如此強悍,太子是怎麼做到這麼多年能一直不娶的?”她突然很好奇,覺得裡頭大有文章。
夜流懷知曉前因後果,所以沒她這麼激動,只平靜說道,“太子先前生了場大病險些歸西。宮中太醫大多束手無策,直到一日,一方士上門,提出七年內六根清淨方可一生平安,病情這才有所好轉。
往後幾年,太子鮮少生病,就算有也只是風寒等不痛不癢的小病。”
秦朝露嘴角抽搐,這太子為了守身如玉也是蠻拼的。
“那恭王呢?恭王怎麼也未娶親?難不成他也想守身如玉?”按理說,恭王要想跟太子鬥,就更應該拼命娶親,拼命拉攏世家才對。
夜流懷笑答,“恭王是不能娶親。皇上以恭王年紀尚小壓下了。
另外,皇帝偏愛太子尤甚。朝中大臣不敢貿然站隊,自然能躲則躲。”
“皇上,還真是寵愛太子啊。”生怕恭王先給皇家添長孫。
“那你——”秦朝露下意識地說出口,但立刻閉上了嘴,偷偷地看向他,黑夜將她隱藏,她像一個偷窺者似的偷窺他的隱私。
但即便有黑暗遮擋,她的氣勢在他面前還是被碾壓的渣都不剩,明明害怕被看穿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偏偏她先慫了,所以最後一個“呢”字沒吐出來,轉口說成,“打算怎麼做?”說完,又乖乖低頭,假裝理頭髮。
但夜流懷還是回答了她,“我手握大權,貿然娶妻有結黨營私之嫌。另外,兇名在外也無人敢嫁。”
他說這話時,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不捨得錯過她的任何反應。
可惜,她處在黑暗之中,而他在燭光下,視線從光亮處看向黑暗難免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
哎,早知如此,就應該把蠟燭放到桌上。
不過如此一來,這丫頭怕是不願意跟他對面而坐了。
算了,就這樣吧。
秦朝露感覺到一道視線自黑夜下探尋自己,她雙手緊了緊,急急岔開話題,“對了。我上次給宸太妃診治時聽皇上說了一句,說他就這麼一個母妃。
難道說宮裡沒有太后?”
“太后在世時身子就虛弱,陛下登基不到五年,她就駕鶴仙去了。先帝后宮單薄,留下來的只幾位太妃,隨著年月推移,最終只剩下宸太妃一人。”
“宸太妃可是趙氏?”
“她是李氏,高祖皇帝一脈,十世孫。勤王七女,東珠郡主。母親勤王妃也是李氏。”
“如此說來,太妃比幾個皇室嫡系還要正統些。”
“嗯。這就是她在宮中尊受推崇的原因。”
“既然地位如此超然,為何,只是太妃?哦——她無子嗣。”
夜流懷頷首,“還有李氏積弱。”
“你們夜家有嗎?”秦朝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