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山呲牙笑著動手撈魚。青蓮那小嘴巴巴的:“大叔,您說的是,這大冬天有鮮魚吃,我敢說您能把客人的嘴樂歪,就怕他們吃上癮了,下次還問你要。”
那老闆一聽上心了,就問他們:“哎我說大哥,小姑娘,我正想問你們呢,這大冬天的你們哪來的活魚呀?”
何紅山被問住了,正“額額”的不知道該咋答,青蓮那小腦袋轉的飛快,薄唇翻飛:“大叔跟您說實話吧,這魚是從幾百裡地一個地方山裡拉回來的。那個地方有一條溫河。對,就是溫河,那一條小溪的水一到冬天就是溫的,所以裡面的魚照樣遊得歡,我一家親戚就住在那條小河附近,他就捉了魚套騾車送過來批發給我們,我們就拉來賣了。嘿嘿,不過不多呀,一條河裡能有多少魚呀。”
何紅山跟那飯店老闆張的嘴一樣大。那飯店老闆再發蒙好久後問出一句話:“那這溫河裡的魚吃了能治病嗎?”
哎呦呦,你腦洞比我還大呀!青蓮眼瞪的比楊穎還大。
青蓮哭笑不得的說;“大叔,新中國咱不玩神神鬼鬼的哈,這魚就是魚,哪能治病呀。要說也能治病,那就是治療饞病。”
“哈哈哈……”那老闆仰臉大笑。
他又正色問:“大哥,姑娘,你們的魚還有嗎?能長期給我送嗎?”
青蓮跟爹對視一眼無語了。青蓮就模稜兩可的說:“哦,這個不好說啊,因為我那親戚得到下午才能到我家,我們回去看看吧,他要是送來了我們明天就給你們送過來好不好?”
那老闆高興壞了,連連囑咐他們有一定再給他送來。
魚賣光了,父女倆笑的嘴都合不攏的往家趕。青蓮打算,晚上也不叫青軍哥了,青軍哥晚上還要打兔子,就讓爹跟她去逮魚去。
等夜深人靜,爺倆提著木桶,拿著工具去北地河溝裡了。
他們又滿載而歸,青蓮跟爹又給一家人熬了一鍋魚湯,讓全家人喝了魚湯熱乎乎的睡了。
到第三天夜裡,爺倆又滿懷希望的鑿開一個洞,靜等魚兒出洞的時候,等了脖子都酸了也沒見一條魚苗上來。
結果,父女倆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他們苦思冥想:是這個河溝裡的魚被他們抓光了,還是魚學精了,不上他們的當了?
反正這條發財的路子絕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像漁夫的老婆貪得無厭,青蓮想,這逮了三晚上的魚,令他們賺了56塊錢,還飽飽喝了三頓魚湯,太棒了。
青蓮決定,不能光給二妹買運動鞋,給三妹也買一對,對了,再給爹買一雙大頭皮鞋。她去商店問過了,20塊錢一雙。爹腳上穿這雙從她記事起就穿,鞋底子都磨的快透明瞭,而且他平時不捨得穿,走親戚或者趕集才穿。
她很會精打細算,買鞋時用買三雙為由,死勁的跟售貨員壓價。這個年代能一下子買三雙鞋可是大客戶,售貨員不敢怠慢,但是價格太低了也不想賣,最後咬牙在出售價格上一雙便宜了5毛錢。
青蓮歡天喜地的35塊錢買了三雙鞋。
當她把三雙鞋拿到家後,爹跟兩個妹妹都差點流淚,尤其是爹,拿著閨女給他買的那雙牛皮大頭鞋,像捧著一個十代單傳的嬰兒般滿眼柔情。
但他忽然身子一抖,把那雙鞋往床上一放,衝青蓮責怪:“我是青蓮,妮兒,你咋這麼不會過日子,給你爹買啥鞋呀,你爹哪襯新鞋呀,明天就退了去,給你娘買一雙高跟皮靴穿。”
青蓮理直氣壯的說:“娘有皮靴穿,你是一雙像樣的鞋都沒有。爹,這俗話說,男人沒鞋窮半截,你可是一家之主,不能出門太寒酸了。”
何紅山聽了心裡很是贊同,可是花20塊錢給買雙新鞋,他下不去腳呀。就說:“那退了給你自己買一雙高跟皮靴穿,你大閨女家,正是找婆家的時候,得打扮的利利索索的,你爹一個老頭子了,不值好。”
青蓮不由分說拿起那雙鞋,蹲到地上拉住爹的腳,把他腳上那雙破舊棉鞋一扔,硬是套到了爹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