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跟爹去青蓮家相親了,李逸飛激動的怎麼也睡不著。
深夜,他又從床上爬起來,站到了院子裡,儘管夜裡寒風呼嘯,冰冷刺骨。但李逸飛絲毫感覺不到,因為他心裡熱浪滾滾,心潮澎湃。
強烈的幸福感,令他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甚至都不敢去睡覺,怕睡醒了發覺原來這只是場美夢……忽然他錘了自己一拳說:你咋跟個娘們似的,回屋睡覺去。
青蓮今天早上一起床,就甜滋滋的笑著打扮自己。她把頭髮梳了一遍又一遍,還在衣櫃裡挑出新衣服穿上。
何紅山剛開始還以為閨女要趕集,忽然心頭一跳,掐算了一下日子,心裡明白了。他覺著今天這個好日子李逸飛父子必定會來。
他啥話也沒有說,吃了飯就趕緊收拾院子屋子,連牲口屋都打掃了一遍。
收拾好了又開始收拾自己,洗洗頭,刮刮鬍子,穿上閨女給她買的新衣服新鞋子,把小閨女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只是有一點他心裡很難過,就是妹妹跟外甥女兒穿的太破爛了。可是眼下也沒地兒給他們弄新衣服去啊。
他就悄悄囑咐閨女:“青蓮,明兒就是馬頭集了,你趕緊給你姑和招弟一人扯兩身衣裳料子做新衣裳。”
青蓮笑笑說:“爹,我知道,我早打算好了,明天一準帶我姑去扯料子去。”
何紅山就悄悄問閨女:“那眼下咋辦?一會兒逸飛跟他爹和媒人來了,你姑她娘倆這樣子可不太好看……”
青蓮毫不在意的說:“那有啥啊?我姑穿的再不好也是我姑,誰還能說啥。”
聽閨女這麼說何紅山就放心了。他說也是,都是小老百姓,誰還笑話誰呀。
昨天青蓮已經跟她透露了,何大紅算著今天是相親的好日子,他們準來,可她自慚形穢呀!她過來難為情的跟侄女說:“青蓮呀,今天你相親是吧?你看看姑姑這個樣子,太給你丟人了,要不我領著招弟躲出去吧,等你們辦好事了我再回來。”
青蓮臉一拉攔住姑姑說:“姑,你說這話啥意思啊,你侄女相親你當姑的躲出去呀,這像話嗎?你就不想看看你未來侄女婿長啥樣?”
賀大紅為難的說,“我哪能不想看看啊,只是我這樣子實在見不得人吶。”
何大紅雖然是個女漢子,並不太講究穿戴,可是她看著自己跟小女兒的一身破衣爛衫實在羞愧的很。
青蓮摟住姑說:“姑,咱明個就趕集給你跟招弟扯料子去,給你娘倆一人做兩身新衣裳替換著穿。”
何大紅聽了嚇壞了。連忙說:“看看你這孩子,難道姑是問你要衣裳的嗎?姑跟招弟都有衣裳穿,不要不要。”
青蓮揮揮手說:“姑咱先不說這個了,我給你找找我娘沒帶走的衣裳穿上試試,也給你打扮打扮去。”
何大紅自嘲的笑了:“我的閨女哎,你姑都30歲的老太太了,還瞎打扮啥呀?”
青蓮震驚了,這三十歲就是老太太了?她轉念想想周圍的女人,由於超負荷的吃苦受累,也因條件簡陋,果然一到三十歲個個都滿臉風霜了,確實有“老太太”樣子了。
不過她可不許姑這麼“墮落”,她繃著臉訓斥姑姑。“姑看看你說這話。這30就老太太了?30歲還是青春大好風華正茂呢。我跟你說,這女人啊!20歲是半成品,30歲是成品,40歲才是精品呢。你還沒到最美的年齡呢,你還小呢。”
何大紅頭一回聽這異端邪說,她笑的彎下腰去。數落侄女說:“你這個孩子,哪學來的歪門邪道,你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看姑這麼開心,青蓮也笑了,她打量著姑,她雖然跟爹一樣長的粗枝大葉的,但是並不醜,如果打扮打扮還是個挺有味道的少婦。
她就翻箱倒櫃找出孃的衣裳,娘身材苗條,姑寬肩闊臀,孃的衣裳沒一件她能穿上的。青蓮只好作罷,讓姑洗洗頭擦擦她的雪花膏算了。
她正給妹妹和小招弟兩個小丫頭擦雪花膏的時候,聽到外面爹一聲“呀來了,李大哥來了,快進屋快進屋,天太冷,凍壞了吧……”
“吃罷飯了吧,我們來的有點早呵呵呵……”
“不早不早,額,是挺早的呵呵……”
青蓮紅著臉撲哧笑了,何大紅緊張起來,連說:“呀,來了,人家來了,青蓮,你等會擋著我點哈,別叫人家看見我身上,太寒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