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得勝回府,一路上情緒高漲,嘻嘻哈哈的議論著剛才狗子一家的醜態,何大紅開始還抱著小招弟慼慼然的,後來也被侄子侄女感染了,也跟著議論起來,說她嫁到他家這麼多年,今天是最開心的一天。
他們到了家,何紅雲兩口子都在何紅山家焦急的等著他們的訊息,看見大紅把女兒抱回來了都鬆了一口氣,然後擔憂的問他們剛才在狗子家的情況。
青蓮攔住眾人,她一個人詳細的講述剛才的一切,她講的條理清晰,惟妙惟肖,把何紅山弟兄倆逗得哈哈大笑。
大娘笑出眼淚,輕聲埋怨:“看看你們幾個小閻王,把人家一家子給整治的,這親家以後還咋見面呀。”
何大紅咬釘嚼鐵的說:“見面,說不定以後再也見不了面了,過幾天狗子不來我去找他,趕緊離婚了事。”
賢惠的大娘緊張的去看男人跟小叔子,何紅雲嘆息一聲沒有說話,何紅山陰著臉說:“看狗子的表現吧,反正我何紅山家住得下我妹妹跟外甥女。”
青軍兄弟幾個也說,他們就是養姑一輩子也情願。何大紅感動的眼淚汪汪。
青蓮卻說:“你們都自作多情了,咱姑多能幹呀,還用你們養活呀。”
大夥都笑著說是。
何大紅謙虛的說:“我就一把子力氣,啥能幹吶。”
青蓮低頭看著姑那雙粗糙但是修長的手,想起了小時候一個場景。她開口問:“姑,你還記得以前你跟奶奶一起做香嗎?”
何大紅眼睛一亮,看著侄女笑說:“你咋想起這個事了?呵呵,我做香的時候你才幾歲呀,小腦瓜就是靈,記性這麼好。”
青蓮記得,奶奶有一手做香的絕技,做的香顏色暄亮,點著了異香撲鼻。那時奶奶做的香供不應求,她靠這個手藝養活一大家子,後來做生意成了投機倒把,奶奶做香的木架子給拆散了,曬香的蘿也被撕爛點火燒了,做香的絕技也就此埋沒了。
這改革開放了,允許做生意了,寺廟也允許燒香拜佛了,何不讓姑把這門手藝再撿起來呢,姑當年可是奶奶的好幫手,她的手靈巧的很,扯起一根根的香條來看的人眼花繚亂。
而且,青蓮知道,在後世,焚香不僅僅用於拜佛,不僅文人雅士客廳臥室焚香增加情調,各大賓館也有擺放焚香爐,和備用各種味道的香。如果姑姑能把做香的手藝傳承並且發揚光大,絕對是個大好商機。
青蓮就鄭重的說:“姑,你跟奶奶做香的情節我記得很清楚。奶奶做香的配料你可是知道呀,現在改革開放了,允許做生意了,你何不再做香呢?你看眼下,馬上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請香祭祖拜神,你要是能趕在年前把香做出來,不但能趁過年把名聲開啟,還可以賺一筆小錢呀。”
香不能說“買”,得說“請”,表示對神靈的恭敬。
她的提議把大夥都聽楞了。何紅山也是近朱者赤吧,眼看著閨女把大蒜都能變成菜賣錢了,他這思路也是被開啟了。他就第一個介面:“別說,這還真是個靠譜的買賣,這香誰家都燒啊,講究的人家還初一十五都燒,你看咱附近都沒做香的,都是跑到鄉里商店請,而且經常缺貨。”
初一十五都燒香的大娘跟著插嘴:“人家做那香還粗糙的很,顏色也不好看,味道也不香,哪有咱娘做的香好啊。咱娘做的香一點著滿院子都是香氣。只是我粗笨的很,到底沒學會做香,自然也不知道孃的香的加了什麼香料嘿嘿。”
何紅雲搖搖頭慚愧的說:“孃的手藝只有妹妹學會了,我們弟兄倆哪個都沒學過。”
何大紅的心漸漸明朗起來:當年的她,不光掌握了娘做香的技巧,還知道香料的搭配!想想侄女說的是個掙錢的路子呀,當年娘做的香可是有名的很呀,她如果能把孃的手藝給再度呈現出來,她不信不火爆。
她忽然抬腿,拿起手電筒通撲通跑了出去,大夥都怔了一下,青蓮跟著姑來到了雜物間。
姑在雜物間的角落一陣扒拉,然後青蓮在手電筒的光柱下發現一個灰撲撲的、直徑七八厘米,長短有七八寸的塑膠圓筒,圓筒根部有一個小圓眼。
青蓮懂了:這就是當年奶奶跟姑做香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