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紅從田瑞嘴裡得知:他媳婦是外地人。那一年來他們村探望她的姑姑,就看上了田瑞,執意要嫁給田瑞。
但她的父母不同意,就威脅她,如果要嫁給田瑞他們就不要他這個閨女。但她毅然選擇了田瑞,就那麼公然住到了田瑞家裡,於是順理成章的田瑞娶了她。
剛開始倆人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第二年就抱出了大兒子。由於田瑞母親早亡,父親又有哮喘病不能幹重活也不會做家務,她就自己帶兒子再兼顧著地裡。慢慢她性子變得急躁,易怒,後來就跟田瑞抱怨她苦她累,說她當初跑這麼遠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他,不是圖跟著他受罪的。
田瑞也覺得愧對她,就任由她吵鬧不說話,還儘量家裡地裡多幹,讓她少受累。
其實田瑞的日子過得還算好的。因為田瑞會做木工活,村子裡誰家嫁女兒了,娶媳婦了,都請他打傢俱。
他的木工活做得仔細,他又有眼力勁兒,沒做過的傢俱樣式一看就會,所以慢慢的附近村子裡的人也請他做活。
他手裡一年四季是不斷零花錢的,媳婦愛打扮又愛吃零嘴兒他就把錢全交給她,盡著她花。可就是這樣,他媳婦還是不滿意。
在生下他們第二個兒子後,這幾年她一直沒有來往的孃家人突然又來信兒了,原來是她爺爺故去了,要她去奔喪。
他馬上帶著兒子跟媳婦一起去丈母孃家奔喪了。
就這樣,她跟孃家就和解了,他這個女婿逢年過節就跟她一起走孃家,不但買東買西,他還大方的給丈母孃錢。
跟她孃家和解後的第二年,他媳婦就經常帶著孩子走孃家,因為路遠,她一去就住好些天。雖然他不想媳婦跟孩子離開他這麼久,但是想著媳婦走孃家,他也不能阻攔。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來了。
那次媳婦帶著孩子從孃家回來了,他就發覺她的異樣了:她不時的用猶豫的眼神看他,還不住的抱著兩個兒子,還被他看到莫名的流淚,看見他就趕緊擦淚。
他關切的問他咋回事,是不是孃家遇到啥難處了?她就也是這幾天來身上了不舒服。
那幾天他也接了一個大活,給幾十裡地外的一個富人家打傢俱,整天忙碌的很,也就沒有在意她,真以為她是來身上了難受。
那天黃昏,他在外面外面幹了一天活,累得精疲力竭的回到家,看見兩個兒子在家門口哭,卻找不到他們的母親了。他領著兒子到處找,親戚鄰居家都找遍了,都沒有她的影蹤。最後還是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張紙條才知道她走了。
何大紅想著年幼的孩子就這麼失去了母親,很是心疼。就嘆口氣問:“那她從那以後再沒來過信兒嗎?”
田瑞搖搖頭說沒有。
何大紅又問:“那你去他孃家找過她嗎?知道她跟誰跑了嗎?”
田瑞沮喪的說:“我哪能不去找,可他孃家人說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他們要是知道還能讓她撇下孩子跑嗎。咱也不知道他孃家人說的是真是假,咱跟他們離得那麼遠,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回過孃家,她跟誰走了。”
何大紅無奈的說了一句:“只是可憐的孩子呀。”
田瑞耷拉著頭嘆息一聲說:“可不是嘛,苦了孩子。”
何大紅想想又安慰一句,沒事,孩子慢慢就長大了。
田瑞苦笑一下點點頭。
倆人又沉默一會,田瑞抬頭看著何大紅說:“你在你婆家的事我也聽說了,那家人太缺德了,離了很好。”
何大紅苦澀的說,“誰叫咱命不好。”
兩人又沉默了。
過好大一會,田瑞鼓足勇氣紅著臉問:“咱倆的事你……有意見嗎?”
何大紅一時僵住了,愣怔著沒有開口。
田瑞惴惴不安的又追問了一句:“你有意見嗎?”
何大紅迷茫的眼神忽然對上了女兒那雙清澈的眼睛,她下意識的抱緊女兒。看著田瑞問:“田瑞你跟我說實話,你能把我女兒當成你親女兒看待嗎?”
田瑞兩眼柔和的看著小招弟說:“大紅,我剛才不說了嗎,我很喜歡小女孩,只要咱們的事成了,我會把孩子當成我親生的一樣看待。”
何大紅心裡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