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看她一眼,小心的問:“今天是奶奶的啥日子嗎?還有,你爹孃不是看你看的很緊嗎,咋讓你出來了?”
秋月眼睛一沉,又故作輕鬆的說:“我後天就要出嫁了,來跟我奶奶說一聲,我爹孃有急事去我姥孃家了,我偷著出來一會……”
“你明天就要嫁人了!”青蓮激動的叫。
秋月彷彿一點不在乎她的反應,淡淡的說:“對呀,明天是好日子。”
青蓮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盯著她的眼睛,嚴肅的說:“秋月,就是我讓逸飛找你攔阻給你哥換親的,你跟逸飛的事我都清楚。”
秋月緊張的看她一眼。
青蓮安慰她:“你放心,我一點不多心,我跟逸飛只想幫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這樣作踐自己……”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該咋辦,不勞煩你們操心了。”秋月截住她的話撒腿就跑了。
那個歹徒被劉富貴跟村裡人扭送派出所了,李逸飛回來知道了又怒又後怕,嚴厲跟青蓮說,以後她回養殖場必須由他接送,不然就不許去。
青蓮知道逸飛是擔心自己,就爽快的答應。然後就跟他誇起了秋月,還問他:“秋月可是救了我一命呀,要不是她,我看就完了……你說咱不去感謝感謝她嗎?”
逸飛沉默幾秒,說:“我明天買些貴重禮品讓二雙姑送她家去,反正也見不著她人。”
青蓮嘆息一聲。
秋月出嫁,他哥哥娶媳婦,雙喜臨門,惹得全村人都圍著看秋月出門、新媳婦過門。
李保國沒有去上課,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講課出錯,他把自己鎖在屋裡喝悶酒。
鄉里,張廣發的家裡大擺喜宴,滿院子的酒香人聲喧囂不已。新房裡,穿著一件大紅棉襖,圍著一條大紅頭巾的秋月直直的坐在床沿。
忽然,屋門口暗了一下,一個一瘸一拐的人影過來了,秋月雙手攥緊了。
她低著頭,但是一雙腳離她越來越近。
那雙腳忽然不見了,床卻沉了一下,他坐到了她身邊。她本能的往旁邊一挪,儘量用鎮定的語氣說:“客人都在外面,你還是出去招呼吧。”
一個刺耳又霸道的聲音響起:“這會都忙著坐席呢,誰也不會過來。”
秋月從一進家門就被看新媳婦的人鬧的不可開交的,好不容易清淨一會,這一刻居然又希望趕快再來一波人鬧新娘子……
一隻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她被馬蜂蟄了般猛地抽回,身子也受驚般彈起,從床上跳下倒退幾步開外。
驚慌中,她看到了一張慍怒的臉。
那張臉很嚇人:額頭低的頭髮快連著兩道粗黑的眉毛了,一雙三角眼,一臉的紅疙瘩。
秋月摁著突突跳的胸口提醒自己:他是你的男人,他是你的男人!
她低聲囁嚅:“大白天的,你不該在屋裡,去外面招待客人吧,被人看見笑話……”
“哼,笑話,我張廣發摸摸自己的媳婦誰特麼敢笑話。”他狠狠的罵。
說著伸手抓住秋月的胳膊,狠狠一拉,秋月就被拽到了他懷裡,不等她掙扎他就在她耳邊咬牙說:“你不是怕人笑話,是怕我碰你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個好了多少年相好的,他不要你了,剛娶了新媳婦你死心了才答應這門親事了。”
秋月對上了咄咄逼人的三角眼,尤其自己被他蠻橫的摟抱著,她害怕的渾身發抖,就用乞求的聲音說:“不是,你聽說的不是真的……”
他冷笑一聲,丟開她起身說:“管他是不是真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張廣發的老婆了,別看我一條腿有毛病,不是我吹,你跟誰都沒跟我享福,我是吃國庫糧的,月月有百八十塊錢的工資,俺爹又事馬頭東街的支書,有權有勢,你得知足。”
秋月垂著頭不語。
這時門口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粗狂的女人聲音就叫:“廣發,你咋在屋裡躲著,趕快出去招呼客人去。”